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于是不及细想,连忙抢着说道:“老话说夫妻之间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皇上与皇后是夫妻,有事私下商量便是,哪有什么违旨之说。这皇后宝玺清元宫留定了,贵妃娘娘还是收了觊觎之心吧。” 李善用没想到,她这话一出,皇后与史贵妃竟齐齐变了脸色。皇后皱起眉头,似有怒意又似被勾起了什么回忆,史贵妃则是愣了一会儿,才讥诮一笑:“你这小丫头,看身量也就十二三岁吧,知道什么是夫妻?敢在这里侃侃而谈,也不怕闪了舌头!” 李善用不由一怔,这才想到不该失言,在皇后与贵妃这失宠之妻与盛宠之妾面前,提什么夫妻?可不是令两个人都不自在么。何况她一个未婚配的女孩子,在人前说这等话,也实属无礼。 史贵妃饶有兴致地欣赏了一会儿李善用的脸色,目光冷冽地盯着她道:“你这小丫头,是叫李善用吧?我头一次见你,就知道你不是个省油的灯,眼下看来的确麻烦。不过,你可知道,在这宫里谁要是敢给本宫添麻烦,自己就少不得会有麻烦。” 这高高在上的口吻中,内蕴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跋扈之意,令李善用的眼前浮现出掖庭令傲慢的脸和商管事淋漓的鲜血,她垂下头,以厚厚的刘海遮掩眉间涌起的厌恶之色,恭谨说道:“娘娘说笑了,臣依足宫规行事,从来不怕有麻烦。” 史贵妃冷冷地盯着她片刻,唇边浮起一丝浅淡的残忍笑意:“不信邪的人,本宫倒也见过不少,可惜他们后来都不敢不信了,希望你能坚持得久一点。” 说罢,史贵妃站起身来,瞥都没瞥皇后一眼,便扬长而去。 被史贵妃盯着的时候,李善用只觉自己头上仿佛落了一道毒蛇窥伺猎物般的冰冷目光,直到看着她走出殿外,才觉得头顶的那股慑人压力渐渐消散了,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浊气。 几乎同时,上首也传来一声重重的呼气声,皇后向后靠在椅背上,惊魂未定地说:“她就这么轻易地留下宝玺,自己走了?” 皇后与史贵妃交锋,自来败极多、胜极少,自从李善用来了清元宫,居然连获大胜,皇后都不敢置信了。 李善用定了定心神,思量片刻,才答道:“此事未完,娘娘还不可松懈。史贵妃不可能甘心将宝玺拱手相让,只因这里是清元宫,她无法强夺,才暂退一步,回去必定会求皇上做主。以皇上对史贵妃的宠爱,想来今晚便会来清元宫质问娘娘,所以今晚才是真正的硬仗。” 皇后叹了口气:“可不是么,每回都是这样,她不顺心了就去挑拨皇上,偏皇上还就吃她那一套,每次都来争吵,唉……” 李善用的目光坚定起来:“娘娘不必忧心,臣早已定下良策,只要娘娘肯信任臣,今晚这场硬仗,臣保证娘娘定能得胜。只是,娘娘务必给臣交个实底,您与陛下的关系,究竟如何了?” 史贵妃回了昭阳宫,衣裳未换、簪环未卸,连一盏茶水都不用,立即召来今日随行往清元宫的宫人和昭阳宫内当值的宫人,在殿外跪了满满一院子。史贵妃坐于殿内,将人一个个叫进来,亲自审问。 银红身为二等宫女,自是首当其冲,听说失了宝玺,登时如遭雷殛,她知道史贵妃的性子,越是大事越沉得住气,此时虽然面如平湖,内里只怕活撕了她的心都有,于是不敢有丝毫隐瞒,将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接着,其余涉事宫人逐一入殿回禀自己的所见所闻,互相印证,稍有抵牾之处,立刻将供述之人拿下打着问,直到问清楚为止,全然不容半点作伪的余地。 今日之事本来并不复杂,审问又是雷霆万钧之势,众宫人莫说隐瞒,连言辞闪烁、说话含糊些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