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赵简子使尹,铎为晋阳。请曰:‘以为茧丝乎?抑为,为……”晚饭以后,孟渥背着手坐在书案前,结结巴巴地背诵先生今日讲的书。 “抑为保障乎?”廖缪缪略摇了摇头,提醒了一句。 “是。赵简子使尹,铎为晋阳……” 廖缪缪纠正道:“不是‘赵简子使尹,铎为晋阳’,而是‘赵简子,使尹铎,为晋阳’。赵简子是古时诸侯的卿大夫,尹铎是他的家臣,‘为’在这里是治理的意思,晋阳是赵简子的一处采邑。殿下以为,‘赵简子使尹铎为晋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孟渥瑟缩了一下,小声答道:“赵简子使他的家臣尹铎,治理他的采邑晋阳……傅姆,采邑是什么意思?” 廖缪缪有些烦躁地皱起眉头:“殿下……”白日在资善堂到底都听了什么?! 孟渥吓了一跳,小脸瞬间煞白起来,廖缪缪连忙把后半句话咽回肚子里,放柔了语气:“采邑就是食邑,是主君分封给下属的土地。譬如资善堂里也有几位亲王子孙与殿下同窗,臣记得是有位庆王世子吧,庆国就是庆王的采邑。 廖缪缪没有察觉孟渥在听到庆王世子这四个字的时候,神情明显不对,多了几分畏惧和厌恶,继续以振奋的语气说道:“殿下是国之储君,日后登基,是没有采邑的,但可以分封采邑给有功王侯,实在要说,整个天下便是殿下的采邑。所以,殿下要好好读书,日后才能治理好天下呀。” 廖缪缪说完看了看孟渥,却发现他毫无受到振奋之意,低着头一声不吭,也看不清面色神情,自觉白费了力气,只好摆了摆手:“继续吧。” 孟渥答应一声,继续结结巴巴地背诵:“请曰:‘以为茧丝乎?抑为保障乎?’简子曰:‘保,保障哉!’尹铎……尹铎……” 赵简子不结巴!廖缪缪忍不住在肚子里骂了一句,压住脾气,收拾出满面的和颜悦色,对孟渥谆谆教导:“‘茧丝’是指蚕茧之丝,以蚕茧喻晋阳百姓,以丝喻赋税,赵简子如果选了‘茧丝’,便是要多收赋税,如抽丝剥茧,尽绝而后已。‘保障’是藩篱屏障之意,赵简子如果选了‘保障’,便是要轻徭薄赋、与民休息,培植邦本以为国之藩屏。尹铎临行之前请示赵简子,该如何治理晋阳,若殿下是赵简子,会作何选择?” 孟渥目光茫然,不确定地说:“保……保障?” 廖缪缪欣然拊掌:“这就对了!赵简子选了‘保障’,尹铎就减少了晋阳百姓的户数,因为征税是按户征收,户数少了,税负就轻了,如此宽舒民力,自然便得民心所向。多年后,赵简子的儿子受到权臣智伯的攻伐,退守晋阳,据其地利之险与之周旋。晋阳被智伯军队围困,城中到了‘悬釜而炊,易子而食’的地步,晋阳百姓因感念赵简子恩德,仍‘民无叛意’,赵简子的儿子最终便是依靠晋阳战胜了智伯。 “殿下,赵简子不过一诸侯大夫,一朝存心爱民,子孙便受其益至此。先贤有云:‘怨不在大,可畏惟人;载舟覆舟,所宜深慎’,亦是此意。殿下身为储君,日后治理天下,正宜效法前人,以爱民为先,以聚敛为戒,固结民心,以安天下……” 廖缪缪还欲继续说,却见太子双目微阖,头轻轻点了一下、又点了一下,竟是不知何时已经盹着了。 “唉……”廖缪缪轻轻叹了口气,收起书本,悄悄走了出来,交待守门的小宫女,“殿下睡着了。你盯着些,只准他小睡一会儿,过一会儿要是还没醒,就弄出点响动来。夜里风凉,这样睡久了容易生病,还是服侍他早早洗漱了上床睡是正经。”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有个小宫女咋咋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