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就瞪圆了。 李善用看着澄霓一会儿皱眉一会咬嘴唇，满腹心事恨不能一字一句地写在脸上，微微翘起嘴角，往荷包里掏了掏，拿出一盒面脂，打开盖子递到澄霓面前。 “这是兰泽面脂，以鹅脂并羊肾脂为底，加了白芷、白茯苓、白附子等十来种药材，涂在脸上能令肌肤莹润白腻、光彩照人，最适合皮肤干燥的人。”李善用以小银勺稍稍挑起一点儿，纯净澄澈的圆眼睛无辜地眨了眨，“澄霓姑娘不想试试吗？” 澄霓哪还抵得住诱惑，顿时两眼放光：“我……我可以吗？” 李善用笑吟吟地把面脂往前递了递，澄霓迫不及待地往脸上涂了，干裂的细纹瞬间得到了抚慰，微痛之后就是轻柔的滋润，这感觉太好了。 李善用把小银勺擦干净，收回盒子里，重新盖上盖子，澄霓看着她动作，忍不住问道：“这是从外头买来的？很贵吧……” “我与司药司的人相熟，这是人家赠与我的。” “哦……”澄霓盯着李善用的手上看，恋恋不舍地说。 她今年还不到十几岁，最是爱惜容颜的时候，可是日日在灶前被高温和油烟熏烤，又找不到什么能保护皮肤的东西，看着已经比同龄人显老了。茶水房另一个烧了二十年火的宫女，皮肤黝黑、皱纹满面，明明才三十几岁的年纪，竟比快五十岁的沈婆婆还显苍老，澄霓每天都担心自己以后也会这样。这兰泽面脂若是能买，她不吃不喝也要攒钱买，可是司药司出来的东西是专供后妃的，当上差的女官、宫人也许还能得贵人赏赐，像她这样的就只能看着眼馋了。 澄霓的一张脸上，先是露出小猫一样舒服的表情，然后又是眼睛亮晶晶地充满渴望，最后变成肉痛和不舍的神情，李善用看得有趣，慢条斯理地把面脂盖好，递给澄霓：“澄葭鲁莽，刚才冲撞了姑娘，这盒面脂就送与姑娘，当作赔罪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