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就是—— 从箱子里拿出一筹,塞进姜姨手里:“给!跟厨房尤主管说,我要吃酸甜虾球!连吃三顿!” 姜姨:“???”这,这真是极有出息啊…… 姜姨留下一道耐人寻味的目光,拿着三顿酸甜虾球走了。李善用则开心地继续在箱子里拨了拨,从边缘处翻出了一部崭新的书,封皮上题着隽永有力的“新医铨”三个字。 皮司药在信上写道,因为这部书稿是李善用独立编修而成的,她只作了指导勘误,便不参与署名,也不分稿酬。 这部书的稿酬高到了令人惊讶的程度,是《近三百年名医验案》的数倍,因为皮司药这一次没有按惯例将书稿交予一家书商询价,而是请了好几家相熟的书商聚到一起,算是办了一场小型的竞价会。 不出皮司药所料,这部虽然还不完善、但已堪称天下医家教科书的书稿,各家书商都看出了它的价值,争相出价、热情极高,不过她最终选择的并非出价最高的书商,而是一家发行能力最强的书商——致远书社。她在信中解释道,致远书社虽然出价比另一家书商略低,但其发行渠道遍及天下各地,甚至海外诸国亦有涉足,刊行后的销量必定远超另一家,后续的稿酬足以补足、超出另一家的出价,对于李善用在天下医家间扬名也大有助益。 李善用一边看信一边笑着摇头,要是没有皮司药的指教,哪里会有这部书稿,更不会有现在的刊行和稿酬了。皮司药解释得这样一清二楚,唯恐留存一丝暧昧不明之处,也过于见外了吧。不过,这足以证皮司药为人行事明公正道,对弟子指点提携时竭尽全力,却绝不贪占半点便宜。 皮司药豁达大度,李善用却不肯让自家先生吃亏。她看罢了信,小心地把信收好,拿出了上次装稿酬的小箱子,从大箱子里取筹出来,装了满满一箱子,锁好,放到了一边。 过了几日,李善用选了个天气晴好的日子,上完了上午的课,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拿上小箱子和钥匙,换下宫装,报备了女师,一个人出宫去了。 京城街道,自然繁华热闹、人烟辐辏,李善用抱着箱子一路打听,找到了皮司药在宫外开设的医馆。 今日是皮司药每月一次在医馆公开坐诊的日子,医馆大堂里坐满了慕名前来求医的病患。李善用满头大汗地挤了进去,找到一名医馆学徒表明身份,求见皮司药。 本来李善用要找皮司药,去司药司最便宜,但女师多年前闭门谢客,约束毓秀堂弟子门人不许与后宫交接,但并不拦着弟子出宫,因此她只得舍近求远,赶到宫外求见,却没想到这里居然如此繁忙。 医馆学徒请李善用到后堂稍待,过了许久,皮司药才得抽身出来相见。 李善用将箱子交予皮司药,言道她对《新医铨》的编修多有指点,又费心找了合适的书社刊行,合该拿一部分稿酬。皮司药却哪里肯贪占弟子的好处,始终坚辞不受。二人相互推让了几个来回,双方态度都十分坚决,最后皮司药只得说道:“我不缺筹,却是缺个有天分的弟子……” “啊?”李善用愣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话的意思就是,皮司药受到压力所迫,已等不得李善用过几年再正式拜师了。因为这一部《新医铨》的刊行,李善用已经在京城医家中扬名了,连素无交情的几位医家都辗转托人来打听她的情况,有想见面交流切磋的,有想聘请她去自家医馆坐诊的。待听说她才十岁,众人无不惊异,便有不少人提出愿将她收录门墙,将家传医术倾囊相授,只盼她能学有所成,为师门光耀门楣。 凡是这么说的,都被皮司药撵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