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毓秀堂的第二年,所有强制性的基础课程结束,弟子们的自由度大大增加,可以按照自己的规划和兴趣,选择适合自己的课程,只要保证武课、文课、技艺课、游艺课四大类课程,每月至少各修习一门即可。 譬如章九辂就专攻武课,文课选的都是《兵法概要》之类,游艺课选了马球,最过分的是,技艺课居然选了弓箭制作。六局一司没有制造弓箭的职能,毓秀堂也算神通广大,从藏书楼里找出一部讲武备制造的珍本,又从尚功局找出了一位父亲曾为军匠、自己也对武备制造有一定研究的女史,硬是在女官学堂开起了弓箭制作课。 相对地,第一年的新生优待取消,筹的消耗达到了惊人的程度。选课要付束脩,开课难度越大束脩就越高;除了味余书院,使用各类特殊学习场所,都要付费;课上用到的专门学习用具,也须以筹换取。 章九辂学习弓箭制作花了大价钱,几乎付不起最基础的每月四门课的束脩,不得不精打细算过日子。廖缪缪与梅夷光宽裕一些,每月能学六七门课,再多的话,不仅筹撑不住,精力也不够用了。 只有李善用,仗着天资聪颖、过目不忘,肆无忌惮地选课,最夸张的一个月居然学完了十门课。当然,其中原因除了她自己学习效率高之外,最重要的是有皮司药给的一千筹巨款傍身,完全不用顾虑束脩不够。 不过,几个月下来,李善用花筹花得也有些手软,老话说坐吃山空,再这样下去,一千筹连年底都撑不到了。 下个月不能再这样选课了,她苦恼地思考着,不知该从列好的课程单上去掉哪一门,左思右想,圈圈画画,还是觉得都需要、都不能少。 “女官,皮司药命人送东西来了。”姜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 “什么东西?”李善用十分意外。皮司药结束了授课,已经回了司药司,怎么突然想起给她送东西了? 姜姨另找了个人帮忙,两人一起把东西抬了进来,竟是个硕大的朱漆嵌螺钿木箱,往房间里一放,在地面上砸出了十分沉重的“咚”一声。 皮先生怎么送了这么一大箱东西来?李善用心中奇怪,对姜姨道:“钥匙呢?打开看看。” 姜姨解释道:“司药司的人没给钥匙,说是皮司药说了,钥匙早就给过女官了。” 李善用越发纳闷,这是什么奇怪的暗语?皮先生几时给过她钥匙了…… 她狐疑地盯着箱子端详,忽然发现这箱子的花纹图案有点眼熟啊,上次装《近三百年名医验案》稿酬的箱子不就是这个图案吗?她心里一动,想到了什么,强压住心中突然涌上的激动,飞快跑去书房拿来上次的钥匙。果然,这大箱子上的锁一试便开。 箱子盖一打开,便露出里面层层叠叠地码着的铜筹,满目黄铜光泽差点晃花了李善用的眼。 这,这是……李善用难以置信地拿起最上面放的一封信,拆信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姜姨站在一边,看到箱子里全是筹也惊讶极了。她在毓秀堂十几年,还从没一次见过这么多筹呢。李女官这是做了什么,能让皮司药一次给她送这么多筹? 这么多筹,要是精打细算着些,在宫外买房置地、吃穿住用,一辈子的开销都富富有余了;即便大手大脚些,也够挥霍几年了。李女官年纪虽小,但明显是个极有出息的,她会怎么用这些筹呢?是留着买房置地,为以后出宫做打算?还是拿去经营后宫关系网络,为出师以后的发展铺路?姜姨觑着李善用的神色,心中暗暗揣度着。 李善用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信,面上的激动之色难以自抑,做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