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些都是假的啊,是写书人编出来骗人的。”章九辂不服气地说。 “谁说是假的?”廖缪缪又白了她一眼,“远的不提,就说几年前的,晋王府那位名满天下的谘议参军,那是真正的算无遗策、计出必中。要不是有他奇谋迭出,远征卢奴那一战还不知要死多少人呢。” 廖缪缪两眼放光,一副着迷的样子:“关键是人家还生得姿容明逸、风度翩翩,不知多少女子芳心暗许呢。一个男人,既能温润如美玉,又能覆手倾人国……哎呀,我要不是生得太晚,必要嫁他!” “你说的到底是谁啊?我怎么没听说过?”章九辂茫然。 廖缪缪不可思议地看着章九辂:“我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知道?当年的晋王府谘议参军,姓李、名玉、字汝成,你不会真的没听过吧?不会吧?不会吧?你们殷州这么闭塞吗?!” “哦,那后来呢?”章九辂还真没听说过,这倒不是殷州闭塞,而是她从小只喜欢听行侠仗义的江湖故事,对朝堂之事一点也不感兴趣。 “后来?”廖缪缪容色一敛,嘴唇动了动,最后叹了口气说,“还能怎样,死了呗。晋王府的下场你总该知道吧?死无全尸、断子绝孙,就是这么惨。” “当!”挺大的一声响动传来,打断了廖缪缪的话。 大家俱是一惊,循声望去,原来是李善用拿锅盖的时候烫了手,一松手把锅盖丢到了桌上。 发现大家都在看她,李善用侧过头摸了摸耳朵,长长的睫毛低垂下来,遮住了眼眸:“梨汤煮好了。” 四人各自盛了一碗甜润可口的梨汤,热乎乎地喝了,又闲聊了一会儿,便各自散去了。 之后的几天,李善用仿佛换了个人似的,上课的时候心不在焉、经常走神,下了课就跟梅夷光窝在茶房学做甜汤。刚进毓秀堂时那个宵衣旰食的拼命三郎,莫名其妙地不见了。 梅夷光很快发现了李善用的不对劲,特意问了她几次,可她有意回避,一味敷衍,怎也问不出问题所在,只得任她去了。 这一日,又逢按摩课,皮司药临时有事需回司药司,念着弟子们都是勤学向上之人,布置了今日的功课,便放心地留下四名弟子在味余书院自学,自去办事了。 四人一向用功,无论先生在与不在都一样认真,皆是各自左手攥着小铜人,右手拿着穴位图,冥思苦想地背记穴位。 “我有些憋闷,出去透透气。”不知过了多久,李善用忽然把穴位图往桌上一扔,对另外三人交待了一声,就起身出去了。 其他三人抬起头,只看到她匆忙离开的背影,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这是怎么了?”廖缪缪难以置信地说,“不拼命学了不说,居然连逃课都学会了?” “这还是李善用吗?”梅夷光喃喃道。 “我也想出去玩。”章九辂眼巴巴地说。 “玩什么玩?快背!”廖缪缪与章九辂不约而同地按住章九辂,“就你背得最慢了。” 章九辂:“o(╥﹏╥)o” 立秋过后已有一阵子了,天气一日日凉爽起来,室内已经稍嫌阴凉,室外却是一派秋高气爽、碧空澄澈,走在阳光之中只觉身心皆暖。 这是李善用第一次在上课时间走出味余书院,她自肺腑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昂首迎着阳光随意漫步,贪婪地享受着这种不求回报的温暖惬意,任轻风温柔拂面,听落叶飘然坠地,一点一点地缓缓散去满身的疲惫紧张。 “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