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的手用力捏得发白。李善用仔细观察她的反应,心里有了底,看来这功程册还真不是林丞给的。商管事不在、李善用年幼、罗姨病重,王管事敢情是欺负织染院无人,行骗来了。 “王管事把功程册拿出来看看吧。”李善用带头高叫一声。 “对!交出来看!” “我们不能白挨板子!” “功程册都不对,你追什么比!” “让我们看!” 刚才领了杖的织染院之人跟着叫嚷起来,众人一拥而上,把王管事和跟她来的几个洒扫院的人围在了当中。 乌瓜抢在前头,仗着身高力大,一把将功程册生生从王管事手中抢了过来,在众人面前展开。众人一看之下,当即哗然,王管事拿来作威作福的那一本功程册,既不是林丞给的,也不是从商管事房间盗的,竟然只是一本空白的功程册,封皮都是一样的,内页一个字也没有。 原来,王管事不知从何处得知了孔四儿他们欠的功程数目,就拿着各院都一模一样的空白功程册来诈人,除了孔四儿他们,其他主动上前领杖的,都是被她诈出来的。掖庭官婢都是罪眷之身,动辄得咎,挨打受骂是家常便饭,稍有小过便受严惩,因此欠下功程的无一人敢瞒报,如此竟被她奸计得逞。 李善用皱眉沉思,孔四儿他们欠的功程数,是谁传出去的呢?难道织染院出了内奸? 织染院众人勃然大怒,越发挤到王管事近前,拉胳膊的拉胳膊,拽袖子的拽袖子,大声喊着: “去见林丞!” “对!请林丞为咱们做主!” “敢拿着一本空册来打人,跟我们去见林丞,治你个公权私用的罪!” 孔四儿一瘸一拐地挤到人群中,对着王管事吐口水:“骗子!不要脸!” 洒扫院众人连忙去看王管事,可是他们被愤怒的人群冲散了,根本看不见王管事有什么表示。只得慌乱地推搡着织染院的人。织染院众人本就在气头上,见他们竟然还敢动手,当即更加大怒,两拨人你推我搡,场面一时极为混乱。 “罗令娴!管管你们织染院的人!”王管事被挤得站不住脚,只得望天大喊了一声。 罗姨本是病重的人,见众人拥挤吵嚷,便觉胸口闷闷的,有些头晕,因此只站在人群外边看着。听见王管事的喊声,她扬声对众人道:“大家都稍安勿躁,听听王管事还有什么话说。” 罗姨曾多次在商管事不在的时候,主持织染院的事务,威望很高。见她这样说,大家很快安静下来,退开些许,让王管事说话,但仍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只要说得稍有不对,便要一拥而上,拉她去见林丞。 王管事被众人拉扯得衣裳都皱了,头发也挤松了,很是狼狈,再不见之前胜券在握的得意笑容。她面目狰狞地冲罗姨道:“罗令娴,这功程册的真假慢论,可你的病是真的。按着掖庭规矩,病了就得挪出去,你现在就收拾东西跟我走吧!” “不行!”罗姨还没说什么,李善用就先开口断然拒绝。自她进掖庭以来,还没见过因病挪出去的官婢活着回来过呢。罗姨留在织染院,还能吃上商管事找来的药,也有李善用和同屋的官婢照料,若是挪出去,不就是等死吗? 王管事好狠毒的心肠,这是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一定要把罗姨往死路上推! “好,我跟你走。”几乎与李善用同时,罗姨也开了口,“不过,前几日林丞交给我的差事,我还没来得及复命,咱们得先往林丞那里去禀报一声。” 官婢虽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