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道:“大公子,听说后日你要启程去海云赴任了,这可怎么办呢?” 谢诵停下手,缓缓起身,“我会延迟几日再走,等大人清醒以后再说。” 甄氏伤感地看一看谢诵,眼中微红,“大人是我的天,他忽然一病,我顿时成了没头苍蝇般,幸而还有大公子能够依靠。” 谢诵道:“我看大人虽有不适,但是气息丰沛平稳,应该会很快康复的,夫人不必太担心。” 甄氏向床榻上打着呼噜的谢延堂看看……装病不易,谢诵又聪明过人,谢延堂猜到谢诵今日会来辞行,所以事先服用了安眠的汤药,免得有哪里被谢诵怀疑。而他头上的药袋和脖子上的刮痕,都是大夫按照甄氏的吩咐,以真做假的手法。 甄氏见谢诵已然相信了眼前所见,心中有了畅快的喜悦。她劝谢延堂装病,并非是要帮谢延堂挽留谢诵,而是想借谢诵延迟离京的事实,让世人都知道:谢延堂病了!谢大人得了卧床不醒的大病。 门外有人说:“夫人,汤药煮好了。” 甄氏转头道:“送进来吧。” 辛有站在外厅的屏风旁边,看着香冬把药送过去,这时谢诵回过头来寻找她,辛有便温柔地向他笑笑。 谢诵看着甄氏和香冬给谢延堂喂药,期间谢延堂呛了一口药汁,却没有醒过来。 甄氏因为身上沾了谢延堂口中喷溅出来的药汁,带着香冬回去换衣裳,寝房里剩下了谢诵和辛有两人。 辛有走过去问:“辛澄,你爹现在怎么样了?” 谢诵摇摇头,先在床边坐下,托住谢延堂的手腕为他诊脉。 久久后,谢诵展开眉头,觉得费解。 谢延堂的脉象虽然有些滞缓,但并没有受阻的表现,最明显的病征只是心火浮躁,容易引起牙疼或是胃病,不太可能对身体产生过大的影响。 谢诵亲手诊脉的结果让他轻松了些,但是需要等到谢延堂完全清醒,才能根据他的感受作出最终的判断。 辛有问:“辛澄,你要留下来照顾谢大人吗?” 谢诵道“嗯,要等我爹醒来后,才能重新安排出发的时间,要不要先送你回去?” 辛有道:“嗯,我先回铺子里比较好,希望谢大人能快些好转。” 谢诵道:“好,我送你回去。” 在外面回廊上,谢诵和辛有遇到了返回的甄氏,她不仅换了衣裳,似乎妆容也更清晰动人了些。 谢诵见甄氏此时依然精心于外貌,对她的信任不禁减去了许多。原来这位继夫人并不紧张谢延堂的病情,刚才却作出无法承受的假态。 谢诵感到一丝危险,如果稍后他离开了潼京,陪伴在谢延堂身边的……就只有这位表里不一的继夫人了。 辛有向甄氏行礼,甄氏和蔼地说:“辛姑娘,本想早点请你来坐坐的,却是在如此急态中相见了。大人病了,大公子难免心急,忙碌,请你帮我好好照顾他。” 辛有道:“是,也请夫人放宽心,大人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甄氏为了应付谢诵,才对辛有格外客气,听到辛有当真地也来劝她,忍不住在心里冷笑,继续和蔼地说:“有大公子在,家人同心,便可用至诚换来平安。” 辛有注视着甄氏,认真地问:“夫人尊贵和善,对我一介商女也毫无偏见,令人敬仰。不过,夫人身边的这位婢女曾假冒谢大人的口令羞辱我,夫人是否知情呢?” 甄氏脸上和蔼的表情不断下垂,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