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清晨的余府,江氏在伺候余善从更衣,饮茶。 十几年如一日的默契,江氏能从最细微处感知到余善从的需求,比如他此时好像存着几句重要的话,必是在离家前就要吩咐的。 江氏边忙边耐心等着,果然一盏茶吃完了,余善从站起来时道:“你去格王府走一走吧。” 江氏马上就明白了,这是婉婉和谢家孩子的事不成了,余善从要应了王府那边的议亲。 江氏对谢家倒没什么非常的念头,谢家公子虽然很好,但瞧着个性太强,婉婉似乎是牵不住他的,遇到事情反而会心甘情愿地委屈自己。不过,婉婉心里觉得谢公子好,再让她接受别人也是不小的委屈。 江氏问:“大人,谢家说了什么吗?” 余善从道:“谢家的儿子自请了外派,全然不把这件亲事放在眼里,还想着他做什么?” 江氏惊讶地问:“大人不是说谢公子要进御台阁?怎么忽然要去外州了?” 余善从道:“谢家父子似乎是两样的想法,谢辛澄即便人才再好,如今已经定下了外派,难道婉婉要等到他回来?夫人,谢家从此别再提了,婉婉那里你好好去和她说。” 江氏道:“可是婉婉喜欢谢家公子,虽有些许不如意的地方,也比让她伤心好。” 余善从厉声道:“夫人此言差矣,什么喜欢不喜欢!一个小姑娘怎么懂得那么多?好生叫她念一念女戒文。” 江氏不再坚持,只是遗憾婉婉的阿兄不在,这件事便没有别的商议了。 余善从出门前还有些不放心,转身又嘱咐道:“夫人,谢家的风头太盛,背后眼红的人多,我瞧着并不稳当。或许,与他们不近不远地相处才是优选,夫人这样想便是了。” 江氏点点头,“大人放心,我会好好去与婉婉说,格王府的小公子婉婉也是见过的,当时还说他人有趣。” 余善从满意地说:“就交给你了。” 江氏送走余善从,叫进婢女收拾茶盏,碗筷,自己在榻上坐下。做爹的决定女儿的婚事,从来不用多想,好像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应当。 江氏想起自己年少的时候,因为无法嫁给喜欢的人而流尽的泪水,她和那些过去已经像隔着山海,隔着一生。 失去它们以后,看似让人羡慕的人生,只是蒙着锦纱的空心灯笼,所有活泼,珍贵的情感都弃她而去了。而她甘愿受此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