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诵很陌生。自从银德和阿康住进丰乐斋以后,谢诵就没有再来过。 谢诵急着问:“辛有在吗?” 银德还在犹豫,阿景跑过来说:“公子,姐姐早上出了一趟门,回来后说累了,一直在房里睡到现在还没有醒。 谢诵担心地问:“她病了吗?” 银德道:“房门栓上了,我在外面叫了两次,姑娘说她没事。” 谢诵问:“她没有吃饭?” 银德担心地点点头,谢诵走到房门前,拍着门问:“辛有,你怎么了?” 没有回答,也没有声音。 谢诵转身对阿景说:“把门打开。” 阿景用小刀拨开门栓,房间里黑沉沉的。银德先拿着灯火进去,谢诵随后看见辛有躺在床上,呼吸很重。 银德放下灯盏,看见谢诵在床边摸了摸辛有的额头,紧张地想叫醒她。辛有只是含糊地答应着,没有力气睁开眼睛。 辛有显然是病了,银德很自责,立刻要出去请大夫。谢诵说不用,让她去打一盆水来给辛有凉敷。 直到半夜,丰乐斋里还亮着灯火,从后屋廊下飘出熬煮汤药的气味。 辛有还没有醒,谢诵一边顾着炉子上的汤药,一边给她退热,坐在床边慢慢地给辛有扇着蒲扇。 谢诵给辛有诊出内火攻心,忧思积郁的脉象,让他不禁反省自己:辛有在忧思什么?他为何没有察觉? 他竟然让她一个人躺在这里受苦,谢诵对自己有些不满,发现阿景还在外面探头探脑,就出去问他:“小姐最近有烦恼的事吗?” 阿景慢慢地摇头。 谢诵问:“小姐今天去了哪里?” 阿景摇摇头,连忙道:“公子,我再也不去学堂了,我以后只跟着姐姐。” 谢诵道:“你没有错,去睡吧。” 谢诵煮好汤药,再等到药凉,扶起辛有靠在他怀里,一口一口喂她喝下去。 辛有很乖,没有漏出汤药,谢诵笑着帮她擦脸,也擦擦手,然后继续扇着蒲扇。这样熬了一夜也不觉得怎么累。 天色大亮前,辛有慢慢转醒,首先觉得头疼,浑身都没有力气,嗓子也干,好像被火烤了一遍。 辛有睁开眼睛,看见谢诵靠在床边,熟睡的脸偏向另一边,而她的右手被他握在手里。随着她醒来了,真实的感觉才渐渐恢复,残余的不适也变得可以忍受了。 辛有想起自己病了,却不知道谢诵在这里待了多久?她在朦胧的晨光中看着谢诵,很想依赖地向他靠过去,视线却忽然模糊了。 不知是什么细微的改变,让谢诵忽然惊醒,立刻低头向辛有看过去,发现她眼泪汪汪。 谢诵俯下身,摸着她的脸问:“醒了吗?觉得怎么样?是哪里不舒服吗?” 辛有默默地伸手抱住他的脖颈,谢诵只好贴向她的身体,悬悬地撑着自己不至压着她。 辛有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又情愿留在心里,所有和她有关的不幸,都绝不要再传递给他。 辛有像溺水的人,紧紧抱着谢诵,她真的喜欢从他身上传来的暖意,像坚实的山峦和自由的风。 谢诵说错了,她不是明亮的光,他才是。 “辛澄。”辛有轻声叫他。 谢诵柔声答应:“嗯。” 辛有却觉得心碎,如果有一天她这样呼喊,却再也没有人回答,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