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异口同声道:“请督主撒帐。” 撒帐也就是将托盘中的红枣、莲子、桂皮等物撒在床榻之上,求一个早生贵子的彩头,楚逸轩嫌麻烦,这玩意撒上去明早之前还不能捡出来,别早生贵子了,晚上能安稳睡个觉都谢天谢地,是以他只是每样都挑那么一点,意思意思也就得了。 那小丫头终于递上了秤杆,楚逸轩的耐性也被磨到了尽头,他无视那丫头,双手小心翼翼的揭了那罩面之物,一滴晶莹的泪光悄然滑落,在摇曳的烛火中显得可怜又旖旎,他心内颤动,无措却又心疼得紧。 “哎呦夫人,这可不兴哭啊,多不吉利,快收回去收回去。” “什么时候轮到你多嘴,滚出去!”那喜嬷嬷本是好意提醒,可在楚逸轩听来却实在逆耳的紧,那二人差事本就办的差不多了,听了这话也不白在这讨人厌弃,他又朝那些丫头摆了摆手:“都下去。” 站在最末的一个丫头端着合卺酒进退两难,她脸色憋的通红,还是壮着胆子道:“督主,这酒?” 楚逸轩起身,这两杯酒看上去一模一样,他也分不清楚,是以向那丫头投去疑问,小丫头指了指右边那杯,楚逸轩便顺势将右边那杯酒递给了苏念卿,二人手臂交缠,楚逸轩却并不着急,他瞧着眼前人唇瓣被打湿,露出一丝惊异,继而对他道了声‘多谢’,方才畅快的挽着人的手腕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小丫头将杯盏接了过去,室内顷刻退了个干净。楚逸轩半蹲在脚踏上,想伸手揩去她眼角泪痕,又怕弄脏了她,想了想还是从袖口寻出一方叠的方方正正的帕子,轻轻的顺着那道泪痕蹭了蹭:“臣知道郡主心里委屈,想哭就哭吧,憋在心里,伤身。” “我师父他……还好吗?” “不大好,气得不轻,你我拜完堂就走了。” “刚刚那酒?” “郡主沾不得酒,臣让她们换了茶来。” 半晌无言,明明是新婚之夜,二人一坐一蹲,气氛说不出的尴尬。灯火晃的人眼睛疼,楚逸轩率先开口:“郡主不哭了?” 她鲜少有掉泪的时候,今日也是被皇帝气得狠了,又不平在楚逸轩这里失了面子,当即毫不示弱的还击回去:“蹲着腿还没麻吗?” 不麻,才怪。 他起身,一瘸一拐的将那食盒里的东西一一安置在案上,一碟瞧不出什么馅的饺子、一盅羊肉汤、一碟桂花鱼条并几样开胃小菜,皆还冒着热气,他转身招呼新妇:“郡主折腾了一天想必饿了,趁热用一些吧。” 苏念卿在小案旁落座,瞧见那捏的小巧精致的饺子一愣,却并不急于动筷。楚逸轩看出她的迟疑:“是这些菜色不合胃口吗?臣让他们撤了重做。” “不用,就是好长时间没吃过饺子了,”今儿是冬至,他嘱人捏了这些饺子来想必也是费了心了,只是……苏念卿叹了口气:“五年前,我父兄出兵北境,我就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我二哥拍着胸脯跟我保证,冬至之前肯定回来,他还等着吃我娘包的饺子呢。冬至那天,我娘,我嫂嫂包了好多好多的饺子,却迟迟不见我父兄回来,直到那天傍晚,我兄长身边的副将狼狈的带回了北境的噩耗。” 楚逸轩麻利的将那碟饺子收了起来,苏念卿掀眼瞥他,干净的眼眸直达心底:“做什么?”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慌张道:“我……臣让人做别的来。” 他一时被喜事冲昏了头脑,竟把这日子给忘了。宣隆帝为了提醒苏念卿安守本分,特意选了他父兄的祭日做二人的良辰吉日,狠狠的往苏念卿心窝子上戳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