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好像是被饭桌上的氛围感染,缓缓地总结现状以及述说对于将来的安排:“王诚已经顺利登基,如今忙着地方治理,若是没有大的变动不会贸然发兵。陀山和离云寨打得不可开交,许多难民北上涌向乌城。如此形势之下,平溪想来可以太平一阵儿,倒是乌城难了。等县令上任,我们就回去吧!” 乌城?听到这两个字就教人觉得难受,其实乌城没有实质伤害过她。确实有一些恶意,但她都躲过去了。 “我能抱抱你吗?”她问。 林晟拉着小姐拐到角落,又有护卫在四周排成人墙般拦着,终于可以抱一抱。 缪泠投入林晟怀里,觉得舒服又难过,她在做一件自觉正确的、享受的事情,却要这样偷偷摸摸。其实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有一种割裂感,信武侯府和外面仿佛两个不同的世界。许多在侯府里理所当然的事情,在外面却很难得。 相比外面的苦难和迂腐,侯府里简直像个极乐天地。 这种感受在下午再次拜访周家时达到顶峰,几个丫鬟婆子聚在一起聊天,一位年长者庆幸自己的女儿没入选女兵。因为听说钱嵩曾是军妓,怎么能让女儿跟军妓待在一起? 缪泠冲动得想去理论,却被林晟拦着:“她们还不足以接受你的观点,最多是迫于形势同意你。那样的话,你只会更生气,教也教不会!” 周老太爷的态度今天倒是松动一些,可能是因为林晟来头大,一言不发的样子又比较凶。虽然林晟没有多说什么,就只是沉默地在一旁给缪泠撑腰。 周老太爷说:“如今出仕,这算效忠谁呢?” 缪泠避而不答,说重点:“自然是为国为民。” 回程时,缪泠不耐烦地问袁闲:“我今天表现好吗?还得走几趟周家呀?三请不出山,我可就不来了!” 袁闲不答,求助似的看着林晟。 缪泠更加不高兴:“我同你说话呢,看着他做什么?” 林晟长手一挥,把小姐拎到自己的马背上:“别动,这样坐着舒服点儿。” 其实也没有更舒服,只是换个角度,让没有淤青的地方受苦。 袁闲配合着,把缪泠的坐骑一起牵。 佳人坐稳,马儿也妥,林晟才开口问道:“说说哪儿不畅快?不要为难袁都尉。” 缪泠害羞得往他怀里钻,自觉任性了。她从来不这样的,这次好像有点儿乱发脾气。因为林晟在身边吗,所以有持无恐? 她轻轻冒头,说:“袁都尉,对不起!” 治理平溪,本就不是袁闲一个人的事儿,她一直躲到军营里已是不该,有点儿太要清闲。如今不过出一点点力,还拿乔起来。 攻打平溪是她和袁闲双方一起决定的,便应该对此后的种种负责。 若说她还没在平溪得到好处,袁闲不也一样? “不打紧的。”袁闲微微笑。 再多道歉倒是把袁闲看轻了,缪泠转头对林晟解释:“我好像知道大尚哪里出问题了。” 林晟鼓励她继续说:“哦,哪里呢?” “上层阶级占着利益,既不愿服务百姓,又嫌弃皇帝。”缪泠直接点出,“周家如此,信武侯府也是如此。” 林晟“扑哧”笑出声,喜欢她的坦率,恐怕再没人敢像她这样大声说出来:信武侯府也是如此! 缪泠气呼呼地继续:“皇帝也不爱这世道,躲在宫里独善其身罢了,哪管外面风急浪高,百姓做人做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