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器的消息,皆上门点名要购置金银胎之物。家父禀明太常寺王大人,得到批文之后,将为皇家典礼定购所余的黄金制成一些规格寻常的礼器、摆设之物,放于铺内售卖。” 赵瑷追问:“然后如何?” 彭成继续回禀:“后有人得了金胎漆物,在众人前砸碎炫耀,竟引起城内的一股攀比之风。众人争相购买,竟无一是为了家中祭祀需要。没有金胎就要银胎,没有银胎指明要锡胎充数,仿佛见客需砸一只漆器才不算失体面。家父便向城内的同行们提议,若非实际需要,都不再制五金胎器。” 郭氏这才赞许地点头:“京城虽富庶,但只为一时之利附庸城内奢靡之风,时间一久必定败坏源远流长的漆业之风气,为民所抵制。” 彭成认同:“郡王妃言之是也。漆为之用始于书简。上古无笔墨,以竹梃点漆书写。若此业尽为金钱铜臭所染,定为世人所不耻。” 他说完将仅存的雕漆银杯放回竹盒递与夫妻二人,并恭送他们上车。 夫妻二人便携着这竹包装来到郭府。 郭府当家人忙于朝政,郭氏之弟郭师禹、郭师元已伴着已闲养的郭老太公已于正厅等候了。 郭师禹、郭师元先行作揖:“给普安郡王、咸宁郡夫人道安。” 夫妻二人行礼:“给祖翁道安。二弟、三弟近日可安” 奉直大夫郭直青笑着道:“普安郡王、咸宁郡夫人毋需多礼。请快快入席。” “是。”二人便寻了位置坐下。 郭氏将新得的杯子交于侍女,命她们清洁一番后用作盛酒之器。 侍女将素胎光亮银制酒壶温碗装着温好的酒呈上来,又在他们面前摆好新酒杯进行注酒。 这样一看,仿佛刚得的漆杯与这银壶是一副原配的酒具,令人倍感赏心悦目。 郭师元尚年幼,一人独饮着一份浆水,用了个素髹的梅形盏盛着。 蓝桥风月不愧是吴贵妃外家吴府所精酿的名酒,郭氏端起轻嗅一下,未入口已感花香四溢。 郭太公已经开口夸赞:“好杯盏,好酒!” 郭氏疑惑:“祖翁,怎不见祖婆与阿母?” 郭太公说:“你母亲毕竟是宗室之人。今日我有几句私密话想同郡王叙一叙,她便陪你祖婆礼佛替你们求平安去了。” 赵瑷猜测到奉直大夫必定有话同自己说,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便拱一拱手:“祖翁请讲,孙婿洗耳恭听。” 郭太公直言而道:“郡王如今虽身份贵重,但周身依旧危机四伏。先不说吴贵妃至今还将吴国公赵璩养在宫中,和当今官家正值壮年仍盼能诞育己嗣。就说那加封秦、魏两国公的秦太师,最是反对现下立储。当然,我郭家女孙既嫁与你,荣辱性命便是一体。” 赵瑷恭顺:“祖翁所言甚是。” 郭太公话锋一转:“听闻郡王日常喜爱读书吃食去消磨时间,并不与人结党相交,甚好。既已成婚,繁衍子嗣一事自是自然。有一话本不当说,但事关身家性命下官不得不僭越了。”说罢就要起身做赔礼状。 赵瑷赶忙起身上前搀住郭老太公:“祖翁直说便是,莫折煞晚辈了。” 郭太公叹:“郭家已出过一后,荣耀至今。过盛易衰,待局势明朗一些前,郭家女孙必不可诞下普安郡王府嫡长子,下官恳请郡王纳妾。” 赵瑷一时不知如何接应。 郭氏上前扶着郭太公坐回位置:“吾已有一妥帖人选,可否说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