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之前,崔巍也带谢礼去过夏府,但被门人拦下了,说是大人抱恙,不见外客,连礼也不收。崔巍回来跟李元夕讲了,李元夕只当是夏知府有事,一府之长嘛,肯定要比常人忙些,所谓抱恙,只是托辞,这感谢的事,后面再说也行。 可后来,崔巍忙着照看百味斋的账目,还要管顾自家花糕,不觉把这事推到了脑后。 “行啊。”李元夕见崔巍想去,她也好久没见夏夫人了,便点点头。这事就算说定了。 转眼就是宴请之日。崔巍接上李元夕,在午时赶到了夏府。之前送帖的婢女早等在门首,见二人到来,一径将他们引进了内院。 崔巍心下诧异,这可是他第一次拜见,贸然深入内院,于礼不合。可那婢女说了,这是夏夫人的吩咐。他看了看李元夕,李元夕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模样,崔巍便定下了心神。 夏夫人坐在厅上,欢喜异常,待李元夕两人行过礼,便拉着李元夕坐在自己身边,视线却是落在崔巍身上,上下打量,大有刨根问底之势。 李元夕最怕长辈们的询问,比审问犯人还要细,她可不要崔巍凌受,既然今日是来吃酒的,那就说吃好了。 李元夕开始喋喋不休,同夏夫人大谈夏日饮食养生之道。说着说着,她还拍了拍肚子。 夏夫人以为李元夕饿了,便让摆宴。 李元夕开心地丢了个眼神给崔巍,“快点吃,吃完咱们就走。”崔巍会意地浅笑。 崔巍的笑容挂在唇角,尚未收拢,就听婢女传声道:“大人来了。” 还有夏知府! 怎么会有他! 李元夕与崔巍对视一眼,立刻起身,行礼如仪。 就听夏夫人笑道:“今日家宴,都不要拘着,那些繁文缛节,通通不要,咱们就是一家人,吃顿饭。” 夏知府也随声附和。 虽然,李元夕却总觉得怪怪的。待入席后,她终于发现了奇怪的原因。 夏知府瘦了,鬓角也白了,宽松的道袍穿在身上,板正的方巾戴在头上,可李元夕瞧着,莫名就有了“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的心酸。 难道夏知府真病了?还有,既然是家宴,怎么不见孙秀秀的身影,她不是夏府的人吗? 种种疑问,堆在心头,直接影响了李元夕的胃口。 今日筵席,李元夕看得出,是从天下鲜订的席面,内中有她一直想吃却没吃上的鱼生。 李元夕吃不下,崔巍也是食不下咽,虽然夏夫人一个劲地劝他多吃。后来还是夏知府说了声“大家都自便好了”,夏夫人才放下公筷,拿起了自己的羹匙。 终于饭毕,李元夕大大松了口气,刚想寻个借口告退,夏知府却喊了崔巍去书房,要同他下棋。 “让他们去吧,咱娘俩说说话。”夏夫人笑道,李元夕自然说不出个“不”字,心却突突地跳个不停。 婢女们送上果盘、清茶,夏夫人让她们都退下。宽敞的厅上只剩了两个女人,厅外四缸睡莲,叶碧花红,蜻蜓立在叶心,微风拂过,清香惊醒了花底的锦鲤,“扑棱棱”,水花四溅。 夏夫人笑道:“元夕,我可要旧话重提了,你体谅体谅我,做我的女儿,可好?” 李元夕怔住,手下一滑,她赶紧使劲攥住,不让手里的胭脂杏掉落。 夏夫人继续道:“我们夫妇膝下空空,以后也不会有了,你来做我们的女儿,就是我们唯一的孩子。这以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