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滢骨子里很是有些执拗在。 多番权衡比较,加之综合考量自己的内心,她还是觉得应该再努努力,松一松沈知许这块顽石。 她想见什么人,哪怕是天边也不觉远,又何况半日路程了! 因被卫元彤消磨了小半日光景,快马加鞭才总算踏着夕阳到达颍县,估摸着能混上晚饭。 红果在进县城前叫停马车,喊醒姜滢。 后者睡眼惺松地怔了好一会,才慢条斯理地坐起来,要来镜子看了又看,捋顺几缕睡乱的头发,又补了些唇脂,才站起来拉伸睡得酸软的胳膊腿。 “马呢?” 红果抿唇笑:“凌如姐姐已牵来了。” 姜滢骑上“烟霞”,摸着它在紫红色夕阳光晕里闪着幽光的毛,心里最后那一点犹豫也散了干净。 ——我和我的马都这样好看,他还能狠下心不理? 因有小厮先行快马传讯,姜滢到时已有人在等。 她是小辈儿,又是姜涵的娘家妹妹,来迎的便是云延兴夫妇。 日暮薄光里,一匹毛色锃亮的骏马四蹄生风当先而来,马上少女明眸晶亮、菱唇微扬,一颦一笑都透着压不住的明媚姣美。 姜涵愣了一瞬,才笑着唤了声:“三妹妹!” “大姐姐安好呀!”姜滢勒缰住马,歪着头灿烂一笑:“大姐夫也安好!” 云延兴也笑,“许久未见,滢表妹越发标志了呢!” 这话若旁人说来,难免有轻佻之嫌,但到底算得上一块长大的,感情非寻常可比。且他目光坦然、笑意亲厚,只让人觉得心里熨帖。 “果然还是你最会说话了!”姜滢璀然一笑,眸光往他们身后的大门望了又望,有点失望地收回目光。 结果她这头才把右脚从马镫里抽出来,余光里就闪过一抹白色。 姜滢顿时止住下马的动作,也不看那边,只扁扁嘴对着马边的凌如伸出双臂,软软地说:“骑了半日的马,腿都酸软了,凌如抱我下!” 沈知许跨出门来,淡淡扫了一眼她莹亮的小裙子,长睫轻敛收回视线。 马上少女轻盈跃起扑进凌如怀中,莹亮的小蓝裙子翻飞出优雅的弧线,鸦黑的发在夕阳下飞扬起舞。 红果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里惊叹:主子活像只蝴蝶成了精! 沈知许目不斜视地走下台阶时,那边娇滴滴的小姑娘也稳稳落在地上,蹙眉揉着手,继续声音软软地抱怨:“缰绳勒得手疼!” 见他没停下的意思,云延兴偏头狐疑地问:“你不是来接滢表妹的?急匆匆地去哪儿?” 沈知许这才略顿住脚步,淡淡道:“外祖母想吃南面糕饼铺子的点心,我去买几样。” “今早不是才……”云延兴狐疑地打量他,话未说完却被姜涵悄悄拉扯袖子,生生咽回去了。 沈知许再次迈步,余光里却陡地闪进一抹蓝。 他唇角细微地动了动,还未及掩藏,那抹蓝却忽地一闪而过,消失在视线。 “听闻老夫人病了,我特意来探望的,咱们别耽搁了,赶快进去吧!” 擦肩而过的瞬间,甜软果香盈满鼻翼,更有三两缕调皮的发,在他臂弯处轻软滑过,又如清风般溜走。 沈知许怔了瞬,随即嘴角轻抿,快步离开。 既是来探病,便不能口头说说。 姜滢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