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民一把拦住了小二,请他坐下来,问道:“你这茶寮开得有点偏,人又少,怕是很难养家糊口” 小二是个自来熟,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着桌子,听见客人的话,笑道:“俺们这里不光是茶水点心,早上卖馄饨饺子、豆花脑、包子馒头,晚上就卖一些小菜,一直到深夜,夜里人多,生意好些,勉强养家糊口” “两位瞧着面生,怕是刚来盛京吧” 司喜点点头:“我们主仆二人去岁前来盛京赴任,如今也是混口饭吃” “你这位置虽然偏了些,难道没什么人找你麻烦?” 他捻起花生米吃着,余光紧紧地留意着二小的神情。 赵怀民却沉默不语,端着茶杯也不饮茶,目光若无所依。 小二苦笑道:“怎么没有。但凡披了官服的,从上面到下面哪个不是俺们的大爷,上面的官老爷爱面子,脸上总是带着笑,瞧着和蔼,不轻易对咱们老百姓用么用粗的,可下面那群狗腿子就狗仗人势,经常打着各种口号来上门收保护费..” “好在俺们这里位置还不错,时不时地有官老爷在俺这里吃点东西,那些狗东西不敢太过放肆,俺们这才堪堪开下去...” 这时,赵怀民动了动唇,问道:“你这店挺讲究,想必是老店面了,老顾客应该挺多” 小二见他这么上道,瞬间乐开了花:“那是自然” “俺们这店面开了三十多年,俺是从俺爹手里接手过来,又稍稍折腾一番,这才有现在这个样子,味道那是没话说,您二位今儿找到这儿就对了” 赵怀民又问道:“昨儿个那天气把人折腾得够呛,好在今儿个凉快些,咱们跑腿得,可算是好受些,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儿?咱哥几个图个热闹” 小二也很上道,以为这两位喜欢凑热闹,权当打发了时间,毕竟来他这地儿吃酒的差爷三三两两经常逗闷,讲黄段子,东家长西家短,吹吹牛,喝点小酒,再吃点花生米,一身疲惫就靠这酒水和吹牛过活了,男人的乐趣就是这么简单。 他四下看了看,见周遭没什么人这才嘀咕道:“要说新鲜事儿还真有那么几个” “瞅着咱们对面那个门儿没?那可是张大人家的地界儿” “一地儿传三代,人走地儿还在,这家里就是邪乎。三代人性子古怪极了,当孙子的长得不像儿子,倒是像那老爷子“ “八成是借种了” 司喜瞳孔一缩,下意识地看向自家公子,见其眸子深沉几分,顿时意识到小二的话太过惊骇。 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忙摆手,直呼:“不可能” “张家三代翰林,可见其门风家教多么规整森严,断然不会做这么违背人伦的事情” 小二也不解释,只是笑道:“是与不是哪有如何?那小少爷常常来俺们这里吃馄饨,右手有个黑镏子,位置与老太爷手上的瘤子几乎一模一样,街里街坊大家都见过,俺们还能诳你不成?” “嗨!咱们就是打发个时间,真真假假谁知道尼”“再说:人家那儿媳三天两头去安国寺上香,为家人祈福,指不定是咱们想左了..” 他三缄其口,态度左右摇摆,笑嘻嘻的样子让听者以为这就是个流言蜚语。 接着他又说道:“俺们这街头街坊邻居,来了去,去了来,真正的邻居没几家啊” “看到那家了没?以前是孙御医家,牌面大,老远都能闻到药材香味,老御医人好,没事就在街头摆摊子给俺们看病,收得药材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