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禄有点犹豫,他不能跟着妻儿去邵阳,孩子还小,若是生病怎么办?妻子这般貌美,娘家势力雄厚,已是二嫁,若是有异心,介时又该如何? 他夫人当下也知道这个举动有多难,不论别的,就老太太那里,第一个怕是不同意。 卫颜儿眸色闪过一丝冷意,转眼便拢着丈夫的胳膊,吴哝软语道:“夫君若是不放心,大可派人跟着便是” “妾身瞧着婆母这些年精神不错,还常常念叨着要出去走走看看,不如带着婆婆一起去?” 婆媳自古好像是天敌,到了卫颜儿这里,这种婆媳关系是不存在的,她可是见识过谭婆子的幺蛾子,拿捏一个乡下泥腿棒子可比落魄寒门婆子轻松多了。 赵永禄还是有点犹豫,老娘高龄能经得起折腾吗?她年轻时为了供自己读书吃了不少苦头,如今还要拉扯孙儿,能吃得消吗? 卫颜儿:“夫君~” “这一路上有我,还有明辉一家子照料,您就宽心吧” 上好的机会,可别因为这个唯唯诺诺的男人毁了! 赵永禄捏着眉心,满脸燥意,掀开被褥就要下床,只扔下一句话:“夫人莫急,容我想想” 他起身穿衣服,丫鬟婆子也就进来服侍,卫二夫人自是不敢再贪图半分温存之乐,冷着脸子,开始洗漱。 周嬷嬷掐着点儿进门,有事禀报:“禀老爷夫人,公子们已经到了” 家里孩子多了,应老太太要求,每七天都要晨参暮省,赵家要有家风,从小养成孩子们的规矩,对一个家族培养优质后生是不可或缺的一项。 卫氏有四个贴身丫鬟,两个嬷嬷,每每梳洗时大家有条不紊地做着分内事儿,经常遇到赶时间的场合,干活速度又快又麻利,这不,赵永禄穿好衣带鹤氅,她也收拾得体,自然而然地挽着丈夫的手臂,两人一前一后往外间走去。 “父亲福安”“母亲福安”“二伯福安”“二伯母福安” 大大小小排排站,穿着鲜艳的衣服,喜气极了。 赵永禄习惯性地抱起小儿子,搂着护着他坐上边,逗弄了一会儿,转头对着奶娘牛氏道:“老太太那里怕是等急了,快送过去吧” 赵怀仁长得白白胖胖,小脸胖嘟嘟,面颊上还带着红晕,那双眼睛眨巴眨巴好像会说话,望着人就嗤嗤笑,穿着红色小袄子,走路摇摇晃晃像个年华娃娃。不仅赵永禄喜欢,就连老太太也喜欢,每每都要看一眼小孙子才吃得下饭,睡得着。 送走了小儿子,赵永禄脸上的笑意就没有那么绚丽,抿着嘴,“如今你们已下场考试,旁的我不求,只愿你们气象要高旷,而不可疏狂。君子欲无得罪于昭昭,先无得罪于冥冥。” 每每请安时,上者都要口头教导晚辈做人做事的道理,以此警醒后代。 几个小子长辑首,齐齐回道:“谢父亲教诲,儿子谨记于心”“谢二伯教诲,侄子定当谨记于心” “嗯,马上要开榜了,你们注意一些,切记:不要闹得太过,尤其是恣哥儿” 他点名点人,说明对大儿子的行径了如指掌。 赵恣眸色微动,脸上带着一丝笑,浅浅道:“儿子省的,谢父亲提点 ” 这时卫颜儿说话了,望着下面几个孩子,她拨了拨热茶上的残渣,呷了一口,抬头笑道:“夫君此话言之有理” “妾身听厨房的嬷嬷说:扶风院那边有客人要来,又是清酒,又是流水席,这次怕是县里那些好友来家里做客。往日那些孩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