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放弃一个生命也需要勇气。 她没有这份勇气,于是落到了现在这一步。 他心中升起同情,隐约藏了几分看不起的鄙夷。 他遵纪守法,珍视家人,从来没做过任何背叛家庭,有悖常伦的事情。 他自认为高温以这种失身女孩一等,甚至说不上同情,他怜悯她,可怜她,就像高高在上的人类怜悯无家可归的小动物。 他的这份关心,含着自我愉悦的洋洋得意。 温以看得出来,以前她身边的大多数人都有这样的想法,她好像永远低人一等。 她都已经习惯了,只要自己不会感到难过,其实并没有什么影响。 她沉默地躲在出租车后座的黑暗里,忍耐着疼痛,还有更多复杂的情绪。 到医院的路程似乎很长很长,其实只有十来分钟,她付了钱下车,一开始疼得直不起腰,后来走了两步渐渐好了点。 医院大楼整栋整栋地黑着,只剩下一条急诊通道还亮着光。 她走的急诊,医生没有太专业的,况且她的检查报告还没出来,医生给她做了基础的检测,查不出问题,就只给她开了两瓶安胎药,让她去办个住院手续,今晚就睡在医院输液。 住院手续在住院部办,住院部不在这栋楼,在另外一栋楼,离得挺远的,要绕过一片小花园。 她走不了这么长的路,而且在住院部办完手续以后,又要回到这里输液,这里有病床,但是必须得去住院部的急诊办理。 但是医生很铁面无私,说系统最近在升级,要住院必须去住院部,路也没多远,叫一块来的家人跑一趟,五分钟就好了。 一说到家人陪同这事,温以连话都不想说了,她应了下来,在旁边坐着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很慢很慢地往外走。 天空竟然下起了蒙蒙的小雨,温以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顶,路被雨打湿,加上天黑看不清,她走得很小心,生怕摔倒。 最后倒是有惊无险地办好住院手续,有惊无险地回到急诊处,医生给她安排了病床,打上点滴。 今晚凑巧没有加热的装置,冰冷的药液直接注入体内,她盖着被子穿着厚衣服都觉得冷。 医生看她瘦弱得厉害,担心她身体受不住,给她调的滴速很慢,算下来点滴打完已经六七点了,她可以直接坐早上没什么人的地铁到殡仪馆。 周雅的葬礼阵仗很大,就连殡仪馆也是最高的规格。 温以还没见过这种葬礼,昂贵的商务车接连驶来,各种在电视上才能见到的明星、政客一一现身,穿得肃穆端庄,脸上都是惋惜与悯然神色。 明星是周雅交的朋友,上了年纪的政客们有头有脸,都是周父周母的朋友,是周雅从小叫到大的叔叔阿姨们。 温以只在电视上见过他们,还有前两个月到周家那段时间短暂地接触了些。 温以到的时候其他人都到得差不多了。 谁能想到自己姐姐的葬礼,这个周家刚找回来的小女儿也能迟到。 他们挺看不起温以的,可能是因为周雅太得人心,现在周雅没了,就剩下个温以。 他们想,周雅死后,温以顺理成章地夺走本属于周雅的一切,可有些东西他们只想给周雅。 他们喜欢周雅,不喜欢温以。 温以走进悼念厅,四周站了很多人,周母见她走进来急忙走到她身边,一双眼睛红红肿肿的,故作亲密地挽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