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说吗?这是他该说的话吗? 崇宣帝眼角的鱼尾纹扬起,即使是与他最亲近的五皇子赵景祯,都不会轻松地说出来这种话。 在将军府长大的孩子,是和书香门第的孩子截然相反。 “火炮虽不是你一人做出,却也算是天赋异禀了。”崇宣帝问道,“你可否告诉朕,为何要做这火炮?” “我是受了父亲的影响,爱摆弄兵器,所以突发奇想,想着自己做出来一件兵器,”贺昀把现在当做是在文舒堂解答夫子的问题,两眼真诚地说,“要做兵器,肯定是要做最好最厉害的。” 实诚,乐观,城府浅,是崇宣帝对贺昀的印象。 崇宣帝直接问道:“那你将来是想入朝为官,还是如你父亲一样,到战场报效燕朝?” “我也正在纠结。”说一次谎就够了,贺昀忧愁地叹气。 崇宣帝鼓励道:“现在纠结不打紧,男儿志在四方,朕觉得你无论选择哪一个,皆可为燕朝增光添彩。” …… 听完天家问贺昀的话,云栖的感受颇深。 原来孟潇潇那日说得不错,原来天家也会看小报,这是其一。 其二,天家的脾气很特别,她以为长辈的脾气都大差不差,爱说教、爱劝人读书,或是体贴入微、关怀备至。 而天家好像哪一点都有,又好像哪一点都没有。 总之若是无事,她希望不要见到天家比较好,这次坐着马车入宫,母亲隔一会儿就让父亲看发髻是不是乱了,发簪有没有歪…… 连国公夫人的大嗓门也变成了细嗓子。 “栖栖呀,你尝尝这个。”国公夫人夹了一块糖醋藕片放在云栖的小碟里,“元朔说你喜欢吃酸甜可口的,我方才尝了,味道极好。” 云栖抿唇笑道:“谢谢夫人。” 国公夫人打趣道:“好些日子没见,你和伯母生疏了,看来我往后要多去伯爵府走动走动。” 自从在东平王府结识了云夫人,她常去的地方除了樊楼、布庄,便是伯爵府了。 国公夫人吃斋念佛近三十年了,她深信天下因果是上天早就注定好的。 云夫人的娘家在青州,她的娘家也在青州。 云栖生于寒冬,元朔亦是生于寒冬。 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国公夫人替云栖盛了一碗红豆汤,“姑娘家要多喝点,对身子好,补气血。” “谢谢伯母,伯母也多吃些菜。” 姜素琴失笑道:“夫人别管栖栖了,我这个做母亲的,都自愧不如了。” 宴会安排的席位巧妙,把国公府、将军府、伯爵府聚在一桌上,云蒲和贺骥痛快地吃酒,天南地北地聊着。 卫国公沉默地饮着闷酒,显然是不打算与他们交谈。 尤为尴尬的是,贺昀的座位是挨着卫元朔的。 卫元朔刚入席就认出了贺昀是那天的小侍卫。 身形和声音一模一样。 卫元朔有几分瞧不起贺昀,当日缘何不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的身份? 小东西欺骗他可以,贺昀绝对不可以。 何况他也不会和贺昀成为朋友。 卫元朔起了为难贺昀的心思,漫不经心地说,“贺兄弟看着有点眼熟,总感觉在哪见过——” “哦,跟云栖新买的小侍卫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