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胡十三郎特别喜欢用女人的物品,他先是将王主簿送我的美白膏药拿去用,我怀疑是将我的裲裆拿去自己穿了。” 随着那些异想天开的想法传递入李凭云耳中,她的呵气带来一些微不可见的震动。或许是尘埃,或许是李凭云心中某个地方。 他蓦地转过头,装作认真地询问赵鸢:“他穿得上么?” 三年前,赵鸢只知道世上有个叫“李凭云”的人,还不知有这样一张脸。她将“李凭云”三个字翻来覆去地想,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会有这样一张年轻英俊的脸,更不会想到仅仅是三年之后,她会离他这么近。 她今生第一次体会到“色令智昏”四个字,便是在此时此刻。 大邺虽是女皇当政,但这个朝代的解释权依然在少数贵族男子手中,也免不了和其它朝代一样,男子看待女子的目光,总是带着审视。 李凭云也曾不可避免地以这种目光审视过赵鸢——一个被礼教塑造出来的温顺名门贵女,未来的某位权贵夫人。 可此时他们是这样近,二人鼻尖与鼻尖相对。 这样近,李凭云能清楚看到赵鸢脸上每个微小的表情。他无法再去审视她,而是沉浸在了她的灵动的目光和大胆的想法中。 这是真正的平视。 赵鸢受惊一般站起来,“李大人,你的意思是,不是胡十三郎偷的,那排除之后,只能是司徒县令和王主簿了...司徒县令一把年纪,竟还能做如此卑鄙之事...” 李凭云上挑眉眼,“为何你不会怀疑王道林?” “王主簿...李大人,你相信我,他一定是喜好男色,我在长安见过一些这样的公子,王主簿和他们一模一样。” “赵大人,赌不赌?” “赌什么?” “若是王道林偷了你的裲裆,赵大人替我洗一个月衣服。” “若李大人你输了,王道林确实无辜呢?” 李凭云想了想,“那我便穿着女装,游街示众。” 一听李凭云要穿女装上街,赵鸢不假思索:“一言为定!” 李凭云勾起嘴角:“一言为定。” 不得不说李凭云是有些奇妙功效的,原本裲裆被盗一事叫赵鸢羞愤不堪,可同他将此事敞开了说,又拿来打赌,这仿佛不过一桩小事,再也不占据赵鸢内心的位置。 心事一少,觉也睡得好了。赵鸢踏踏实实睡了一觉,清晨险些迟到。而她的大脑在得到了充分的休息后,变得十分有条理。在匆匆赶往明堂的路上,她忽然弄清了自己的心意。 夏季炎热,为了制造穿堂风,明堂前后两门同开,中间没有任何阻隔。 赵鸢从前门进入,她一步迈进明堂,抬头便看到李凭云正抬腿迈过后门门槛。 她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主意告诉李凭云,于是小跑到李凭云面前,匆忙作揖后:“李大人早安,李大人,我知道该如何处理瓜农的案子了。” 一半的李凭云身在明堂,另一半的李凭云还在梦中,他慵懒道:“昨日已经告诉过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再追究,息事宁人,大伙都乐意,却除了我。李大人,不论别人怎么说,我不能让自己失望。” 李凭云醒了醒神:“你打算如何审判?” “买卖双方都有罪!都得罚!”赵鸢笃定道,“地主的罪过在于贪,瓜农的罪过在于愚。李大人在《律论》中提到过,贪愚为人性之本,按照儒家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