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络部的弥岳直到建兴十三年才找到兰茵的踪迹,建兴十一年那批来掳走兰茵的人究竟是谁的势力,此时已经不得而知了。 反正兰茵已经把拓络部里对自己有意见的人全数料理掉,那一批人也许已经化作白骨了。 诸晴同兰茵走在王庭内的花园中,并屏退了所有的外人。 兰茵的婚事是去年定下的,准备了大半年的工夫。 这个花园也是特意为婚礼建造的,许多植被草原上见不着,兰茵费了大工夫私下从大安购置过来。 花植并不贵重,麻烦的是买来以后定植培养这些琐碎的事情。 因为拓络部内并无善于此道者,草原同大安作战多年,也没有大安的花匠愿意受聘前来。当时兰茵心下有要和大安和谈的打算,故也不曾派人去掳。 是以这些花草都是兰茵亲力亲为养出来的,可见她对这场婚礼的重视。 “你什么时候成婚?”诸晴问道。 “本月十八,我本月十五办成人礼。”兰茵嘟囔着,“我满十八就能成婚了。” 诸晴听着这有些孩子意味的话,心中虽有所计量,口中仍问道:“那成婚对象……” “除了他还有谁呀。”兰茵面上的笑意又扬起几分。 诸晴笑着点头,附和道:“这么多年,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许是因为兰茵将诸晴视作亲近的长辈,跟她闲聊了几句后,便耐不住掏心窝子话。 她面上的笑意消下去几分,带着几分怅惘道:“他跟了我十几年,前两年,最危险的时候,我们中了负桷的陷阱,被围困在祢止。脱困的时候,他替我挡了一刀,流了好多血。” 兰茵看向诸晴,明亮的眸子里隐隐显出几分泪意:“我当时真的以为他要死了。那个时候我突然就明白了,有的事情不能等着、拖着。我们这样成日冒险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意外席卷了。” 诸晴轻轻环住兰茵,宽慰道:“没事了,现在一切安好。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候,大家此后余生都会平安顺遂的。” 兰茵复笑起来,仰头看着诸晴道:“娘子好会说漂亮话。” 诸晴轻笑一声,捏了捏兰茵仰起的鼻尖。 穿过花园,兰茵带着诸晴进到里边一间屋子,开门的时候偏头问诸晴道:“我听说娘子带了何家小爷、啊不,亭原侯夫人一同前来,怎么没见着他?” “在马市呢。”诸晴道。 现在不是当年聚散离合的时候,许是安稳下来多年,何如也不似从前那般如胶似漆的粘着诸晴。 “老夫老妻”之间的安全感十足。 “这样啊……”兰茵眼珠子一转,透出几分狡黠来。 诸晴扫一眼便知道,这小丫头又在憋着坏水。 她揽住诸晴,又问诸晴的母亲刘氏的近况,她们聊了些闲事,又往那座被命名为“王帐”的草原建筑去。 早年塞外的游牧民族们多是居无定所、逐水草而居,在形成大小部落后,他们将首领居住的帐篷叫做王帐,这个称呼保留了下来,在拓络部的王庭也将王室居住的地方叫做王帐。 虽然叫作王帐,但那块区域却有大大小小近五十座帐篷,装饰华丽,看上去并不便于迁徙。 这些帐篷其实更类似于固定于此的建筑,只是保留着从前部落的风格。 兰茵一边走,还一边向诸晴念叨着:“等以后开放互市,咱们拓络部富起来以后,我要在这里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