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建兴五年的时候,尚书便与陈语过从甚密了吧?” 这个年份不得不叫人敏感,顾伊神色一凌,眼珠微转,微扬下颌,道:“何侍郎有话直说,休要在此含沙射影、血口喷人。” “不敢胡言、不敢胡言。”何城还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样,“只是平时与顾尚书相安无事,故惦记着和尚书唠唠闲话。” 顾伊也扯了个笑,道:“相安无事便一直相安无事下去,其它什么话不必再说。” 何城整了整衣袖,不再多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也不必细查里边的渊源,将这件事稍稍牵出一点儿,心里有鬼的人自然会心虚。 何城本也没打算对付顾伊,都是一派的人,虽然各自都有些小心思,但以和为贵嘛。 . 从七月到九月,一直这样“相安无事”下去。 当然,这份相安无事,多要归功于陈语在狱中“畏罪自尽”的事情。 因为他还没来得及吐出些什么,就“自尽”了,他的昔日同僚们许多都松下一口气。 陈语虽然死了,但顾伊把不准何城知道了多少,他自然也不敢在朝中过多针对何城,万一闹得玉石俱焚就不好了。 然而事实上,何城出了“桐台案”这三个字,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全靠他自个儿胡猜,对顾伊说些似是而非的话,便让这个做贼心虚的人自己上套了。 陈语自尽的消息上报给建兴帝后,帝王勃然大怒。 只觉得刑部都是一群吃干饭的家伙,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刑部人多眼杂,自然比不上琳琅所人员干练。 这件事也叫建兴帝升起些在琳琅所里设置牢狱,以后直接将人关押至此。 但到底只是想想,若是让琳琅所越权过甚,建兴帝也怕握不住这把刀。 自九月起,陆陆续续有许多消息上报,打得满朝文武猝不及防。 先是前往雍城的太子路遇山匪,纠缠中太子与是从分散开来,至今未寻到。 没几天北塞又起战事。 每年秋季,草原上野草渐稀,那些草原游牧的部落便会南下劫掠大安。 只是今岁不同以往小股小股的骑兵,那些草原部落不知为何团结起来,集结了数万骑兵向北塞进攻。 因为兵部开支减免,北塞的武器未修、粮草不足,面对来势汹汹的草原骑兵,隐隐有些颓势。 好在不过数日,“民间募捐”数百万银两,兑换成辎重运往北塞,以解燃眉之急。 建兴帝看着空空如也到可以任意跑马的国库,长叹一口气,又想起那个无比烧钱的祁天殿。 只要想到祁天殿,便不可避免地想起玄昭。 太子失踪,也让建兴帝颇为后悔——虽然见到年轻力壮又非皇后所出的太子,建兴帝常怀不满之意,但毕竟是他自己的儿子。 当时贤贵妃腹痛不止,玄昭便以贤贵妃为天上来客为由,称与龙气相撞。又不可能叫皇帝离开闵都,建兴帝又舍不得把贤贵妃放出去,便退而求其次,将也身怀龙气的太子丢了出去。 结果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 建兴帝对玄昭的不满愈发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