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都卫匀来的人也到了,建兴帝倒是豪气,径直给琳琅所里批了大块空地,可供闵都亲卫中人及领辖卫兵平日训练所用。 只是千人安置起来还颇为麻烦,目前诸晴尚未与他们打过照面。 原本的一百一十五人纷纷为诸晴安排下去,她依据前些日子观察所得,设置着职位高低、管辖关系。 诸易领了检事的官职倒是扬眉吐气,只是刚进琳琅所,就被劈头盖脸的文书砸懵了。 “我没读过几年书啊!”诸易捧着册子苦哈哈地找到诸晴。 “识字就行。”正在查看闵都卫千人档案的诸晴,头也不抬的说道。 诸易看着诸晴一目十行的模样,讪讪地捧着册子溜回自己的办公值所。 他的职责也不难,将这一百一十五人所领卫兵一一誊记下来便可。这件事只麻烦在人数众多上。 毕竟琳琅所仅领暗中侦查、缉捕、审讯之职,平素表面上看也就是一群街溜子在闵都里溜达。 诸晴看完这些人的相关记载,合上手中的名册,按了按酸涩的双眼。 闵都卫也能猜出建兴帝的心思,自然不可能塞些歪瓜裂枣进来。 纸上看来这些人都还不错,只是诸晴觉得其间一定会埋着几个刺头,必要时用以证明诸护军卫“不堪大用”。 毕竟闵都卫里也是各方势力均有插手。 放值后,誊抄一天的诸易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写过这么多字,各种名、姓组成一张大网,劈头盖脸的朝他扑了过来。 不过出了琳琅所,他还记着早上诸晴跟他说的话,跑去书铺里买一本《资治通鉴》,满书找“春燕归”三个字。 最后确实叫他找到了,可诸易怎么看,都觉得这三个字放在整段里不是什么好意思。 翌日上值时,诸易就翻着《资治通鉴》去找诸晴,虚心求问。 闻言诸晴只扫了一眼他手上的书,笑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无屋檐筑巢,春燕归,只能筑于林中。” 诸易讷讷一番,总觉得不管说什么都是“大不敬”,只好灰溜溜回自己的值所去。 待人走后,诸晴才轻笑一声,放下手中狼嚎,望着方写下的文章出神。 建兴帝也是熟读各类典籍的君主,焉能不知“春燕归”这三字歧义? 若是想深究建兴帝的意思,这句话可以解读出无数种含义,诸如“无檐可筑”,也可以说是暗嘲他们这些丧家之犬;借这句话的出处,可以说是代指琳琅所就是给皇帝干脏活的地方。 反正绝不会是纯粹的好意。 . 待到五月中,琳琅所事务大体安排妥当,诸晴令那一百多个同族的混子们,跟着他们手下带领的原闵都卫兵一块操练。 哪怕是皇帝的亲卫,那也是兵,成日里养尊处优的,日后追捕乱臣贼子,跑不了几步就气喘吁吁,像什么样子? 倒是诸易,因为混了个文职官员,反倒不需要练得那么狠。 这小子每每看到同僚一身臭汗出去操练,而他抱着一摞文书,总要在暗地里痴痴傻笑。 不过他也学乖不少,没直接去苦哈哈操练的弟兄们面前现脸,每每上值就把自己关在库阁里,一副勤于职责的模样。 平日里诸姓同宗们在相互倒苦水的时候,他也颤颤巍巍的伸手,以表自己抄录之苦,更是直言自己久坐不休、殚精竭虑,恐生下痔。 不过数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