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边的诸晴,再数一数日子,然后放心安睡过去。 两个月,还长着呢。他想着。 转眼间,就到了十月底。 何如夜半醒来再数日子的时候,就发现下个月月底就是佑儿的百日宴了。 他慌了一会儿,看着身边沉睡的诸晴,又会慢慢放下心来。 也许是定下了离去的时候,何如就像是要上断头台的死囚,慌也是慌的,但又没那么慌。 他似乎进了一种能过一日是一日的状态。 不跑马、不逗狗、不赴约,天天粘着诸晴。 诸晴出了月子倒是接到过几次邀约,她要去赴约的时候,何如便跟着去,即使是只有女儿家的筵席,他也守在马车上等着诸晴。 这两个月诸晴在落春院也没怎么看书,反倒拾起了许久未动的女工。 这样枯燥的活计,何如也能守在那里一直盯着,时不时帮诸晴穿个针、引个线。 像是要把这两个月满满当当的全塞上和诸晴相守的记忆。 不过苏珉是真奇了怪了,何如女儿出生前,他紧张妻子,不来赴约;月子里亲历亲为照顾妻子,情有可原。怎么现在女儿都快百日了,还约不出何如? 约了别人一块出去玩的苏珉忍不住想:他不会假借照顾妻女的名义,在家中暗自用功,想甩掉闵都草包的名头吧? 苏珉这个闵都的另一草包,无端的生出了些紧迫感来,连平日里兴致昂扬的斗鸡都玩得不快活。 无论何如多么不情不愿,佑儿就是在一天天长大,很快就到了百日。 这一日大早,诸晴来给佑儿穿上虎头帽、虎头鞋,红彤彤的夹衫上也绣满了小老虎。 这些老虎是诸晴绣的。她绣工不好,这些老虎只能瞧出个虎型,但佑儿又不懂,再丑的衣裳给她套上她也不会哭闹不愿。 何如拿着一串琉璃珠逗佑儿,佑儿伸手去够,又朝着何如笑了起来。 她已经不像刚出生那会儿,一见到何如就哭。何如这个亲爹在她心里终于有了一席之地。 百日宴上请了不少亲族,诸垣也带着礼物来赴宴,他给外孙女打了个银项圈,但是分量有些重,恐怕得佑儿周岁后才能戴上。 何夫人给备了个银质镂空的长命锁,她打了金银两个,打算百日戴银,周岁换金。 佑儿的金银首饰太多,恐怕她换着戴都戴不完。 宴席上觥筹交错,宾主尽欢。诸晴又抱着佑儿见过亲眷。 等人慢慢散去后,诸晴以天色已晚为由,请自己的父母在何宅暂住一晚。 见此,何如便知道,那悬在头顶的剑,终于要落下来了。 诸晴寻了个无人的地方,同父母讲明事情原委,目光一扫,忽然看见何如快步向落春院方向去。 她将佑儿塞到母亲刘氏手中,追着何如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