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方向。
“啊!”一个穿着破烂衣裳的小乞丐撞进了诸晴怀里。
他连声道歉,畏畏缩缩的小跑着溜走了。
“没事吧?”何如自觉有错,带着诸晴挤出了喧闹之处。
小乞丐衣着褴褛,却没有在诸晴身上留下脏污。
那身衣服散发着酸臭味,但隐隐又夹杂着一丝香气。
但诸晴往腰间一摸,挑眉道:“那是个小贼。”
“他偷了你的荷包?”何如问道。
诸晴也没笑他明知故问,只道:
“人大抵还没跑远,咱们先去报官吧。”
荷包里除了些碎银子,还有一块金片。
那日逃离雁城,诸晴从妆匣下取了块金片,存于荷包中。
因为出城便遇上陆沉少将军,这个以备不时之需的金片便一直放在里边,诸晴也没特意将其取出。
只是他们还未到府衙,在半路上便被一名乞儿拦下。
那是个十岁左右的丫头,捧着诸晴的荷包哀求道:
“娘子行行好,莫要报官,我弟弟糊涂,偷了娘子的荷包,如今完璧归赵,还望娘子宽宏大量。”
她衣服虽破旧,但洗的干净,头上扎着两个小髻子,毛毛糙糙但还算有形。
她身后跟着一个与她身量相近的男孩,蓬头垢面,低头不敢看他们。
诸晴未动,站在那里打量着他们俩。
何如便伸手取过荷包,打开来扫了眼,最贵重的金片在,其它零碎银子也在。
“那我们走吧?”何如将荷包递给诸晴。
诸晴伸手接过荷包,转身欲走。
这小丫头又叫住诸晴,跪下眼中含泪道:
“娘子,求娘子垂怜,收留奴奴。”
诸晴停下脚步,却没什么别的动作,何如也把不准她的想法,便跟着不动。
小丫头见诸晴不动,又泣道:
“奴奴同弟弟相依为命,父亲因前段时间的动乱离世,家中田地为族中长辈所占。”
“弟弟愚笨,奴奴女儿身,无依无靠,自贱自卖也不知该卖到何处去。”
“娘子心善,奴奴祈求卖身于娘子,只求一个遮蔽之所。”
诸晴转身,将荷包中的金片取出,递与她,道:
“你且拿着,变卖后尚可度日。”
小丫头却不接,只道:
“小儿持金,奴奴护不住家中田地,也护不住贵重之物,奴奴只求娘子收留,便是当牛做马也在所不惜。”
诸晴收回金片,沉默不语。
她见诸晴无动于衷,一咬牙,狠狠向地面叩首,地面坑洼,只一下便砸出了红痕,隐隐渗出血丝。
“茵、姊姊!”她身旁的男孩着急的跪坐在她身边,被她止住了扶起的动作。
诸晴终于走近,将她扶起,轻声笑着道:
“小丫头,你身上的味道,是城外的紫英花吧?”
小丫头先是一怔,而后猛然瞪大双眼,一丝血迹顺着她的眼角流下去。
她骤然从诸晴手中抽出双臂,拉着身边的男孩就要跑。
何如虽不知发生什么,但立马就奔过去抓住二人。
这时候那小丫头突然捂着胸前,高声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