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脑子里盘旋,叫他忍不住捏了捏诸晴的手。 握着自己的人不老实,在这样光天化日下像个登徒子瞎动手。 哪怕知道边上这人即将与自己拜堂成亲,诸晴还是朝何如略微偏头,然后在随他走向花轿时微微抬脚,踩住脚边可见的男子衣袍一角。 脑子如同一团浆糊的何如没有察觉身边人这个微小的举动,只是抬脚的时候忽然觉得拉不动袍子,紧接着就是失足向前倒去。 那一刻,何如本就单调的大脑里只有一个想法——完蛋,丢脸丢大发了。 一个向后的力及时拽住了他。 他刚刚握着的娇软的双手像是突然穿了筋骨,将何如牢牢拉住,而后向着手的主人方向一扯,将何如拉回到诸晴身边站定—— 虽然无比反感厌弃这场婚礼以及背后代表的一切,诸晴还是不想让自己此生极为重要的一个场景里另一位当事人出大丑。 何如站稳后还是心有余悸,脑子里杂七杂八的想法全部清空,他强装镇定牵着新娘子往花轿走,还小声的同边上的始作俑者道谢。 盖头下的新娘子没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颇带嘲讽,只道这个傻子恐怕被人卖了还得给人数钱。 周围的人只瞧见何如踉跄了一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有些起哄的声音道:“何如你娶了诸晴吓得腿都软了吧!” 何如没搭理这些挑事儿的,这人的声音也很快被祝贺的词句压下。 将新娘子送进花轿后,何如翻身上马,笑嘻嘻的领着迎亲队伍回家去。 他确实是个二傻子,只诸晴这么一拉,他就觉着诸晴是个热心人,书院里那些传言兴许都是以讹传讹。 迎亲队伍到了何家大门,门口挂着数串鞭炮齐响,震得周围嬉闹的孩童们捂着耳朵大笑着跑开。 走在最前边的何如也被这炮仗声震得脑袋疼,但他是领头的新郎官,还得牢牢控住缰绳,免得马儿受惊四处乱窜。 ——今日迎亲的马也是千挑万选出来,性格极为沉稳温顺,只是保不齐会有什么意外,所以何如也紧张得很。 待看见家门口,何如总算是松了口气。他跳下马准备掀开轿帘,走过去时却又犯了难。 大安的婚俗是新郎新娘携手共行,只是当朝圣上同皇后是患难夫妻,即位后在另补的告天婚典上体恤妻子,背着皇后连同那几十斤的礼服走完全程,时人纷纷效仿帝后,以示对妻子的敬重。 今天一大早起来就昏昏沉沉的何如把家里人的嘱咐都忘到脑后了,特别是骑在马上招摇过市的时候,叫他实在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只是一开心脑袋里仅剩的那点早上的记忆也都丢完了,现在站在花轿门前,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干嘛。 仔细算来,诸晴嫁入何家在名义上算是下嫁——她是暄昭帝的玄孙,按族谱上讲她能称当今圣上一声叔公。 只是老诸家人太多,这个旁系到不能再旁的玄孙得不到什么照拂,她的父亲领了个亭原君的爵位吃点食邑过日子。 又因为大安的国法,诸氏子孙都能领个爵位,闵都路上走的随便拉一个都可能是什么王公伯爵之后,贵族皇室尾大不掉。 而且他们的很多支出都是走户部的公账,这件事也一直是朝堂上争论的焦点之一,只是这焦点争论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都没个结果,再麻烦的尾巴也只能这样暂时拖着。 言归正传,此时的何如在此思索片刻,不好站在这继续等下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