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此次结亲,你务必要打好精神,休要再不着调,丢了为父的脸面,诸家女虽是......” 身为今天婚宴的主角之一,这场婚礼的新郎官,何如一大早起来到都现在还是愣愣的。 他怎么也想不通,怎么说成婚就成婚了呢? 还这么急,几乎是交换完庚帖没两个月就把各项礼抬完,接着就是今天——准备把新娘子抬进来了。 放在半年前,他们刚刚从书院结束学业,各奔前途的时候,何如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到自己半年后会娶书院女院里冷面无情到赫赫有名的诸晴为妻。 何父瞟了何如一眼,只觉多说无益,便小声招呼周围的书童仆役,叫他们注意看顾着些。 ———— 按大安朝的婚俗,聘礼与嫁妆都是婚前就抬过去的,不允许大肆张扬,据说是为了防止攀比之风。 不过在诸晴看来,这个习俗最大的作用就是给诸晴那没用的父亲留最后一点颜面。 早已梳妆完毕的诸晴沉静的看着镜中经过精心打扮而显得有些陌生的自己,从最开始从父亲那里听说了他将自己嫁给何家时的愤慨,到如今接受现实的平静,也不过短短半年。 从今日起,她将抛下十八年来的志向,嫁作人妇,乖巧的侍奉公婆、体贴夫婿、照顾儿女。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那个不着调的老爹年轻时欠下的万两黄金。 府门外是吹吹打打的送亲人,诸晴的母亲低头擦去眼中泛起的泪水,轻轻的将盖头放下,挡住了诸晴的视线。 她温柔的牵着女儿,一如年幼的诸晴蹒跚学步时,领着女儿向外走去。 一路走来两旁净是道喜的声音,诸晴听见了好几声来自她熟悉的书院同学,只在心里嗤笑,暗道:他们不过是来看热闹罢了。 谁不知道何如是当时书院里他们这一届出了名的草包,文韬武略样样垫底,要不是他爹是朝中新贵,家境又实在殷实,书院的先生们老早把他撵出去了。 可笑她诸晴如今要嫁给这样一个家伙,要永远被这样的人压一头。 诸晴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攥紧母亲的手。母亲察觉到女儿的情绪,脚步一顿,小声的对她说:“晴儿,母亲有负于你。” 因是大婚,诸晴只轻微的摇了摇头,她不知盖着红盖头母亲是否看得见,于是她略作宽慰的轻抚母亲已经布满岁月纹路的双手,继续向前走去。 花轿在门口停了有些时候,精致的踏子上落了些飘扬而来的红纸——何家大方,一路走一路向周围道喜的民众们送用红纸包裹的喜钱,于是人们跟着迎亲队伍一路走着,还是引起了有些“万人空巷”意味的轰动盛景。 新娘子迈出了亭原君府的大门,边上的迎亲人立马抛洒手中系着红绳的喜钱、喜糖,周围看的百姓具熙熙攘攘起来,一派喜庆热闹的场景。 站在高头大马边上的何如被几个狐朋狗友推攘着上前,按照习俗伸手从诸晴母亲手中接过诸晴的手。 诸晴的母亲也算是大家出身,虽不情愿将女儿嫁个面前这个听了他的名字都叫人眉头一皱的纨绔,但还是强颜欢笑着任他将女儿的手接过去。 毕竟是头一遭成婚,说是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何如握着诸晴的手,脑子里七想八想,最后竟凝成了一个在此时颇为怪异的想法。 ——虽说周身皆言诸晴是条阴冷的蛇,无论待人接物都是冷冰冰的,但诸晴的手还是软软的,温热的。 这想法一出来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