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回了栖梧宫,精神恍惚了好几日。宫人早就换了一批,现在在我身边的小宫女叫柚子,是个年轻活泼的小姑娘,人也机灵。 我让姜嬷嬷留在了钱塘。这些年,她为了我操了太多心,该歇歇了。另外,她在宫外,也可以帮我照顾林靖繁…… “姑娘,陛下邀请您去东殿一起用午膳。”柚子眼睛亮得出奇,对着我说。 拓跋炎没有和宫人说明我的身份,让他们称呼我为“姑娘”。 柚子从第一日见到我,就脑补出了一场大戏。总是在我面前说拓跋炎有多好,又给我衣柜里加了好几套艳丽的衣裙。 当拓跋炎坐在餐桌边的时候,我还在对着衣服上的大牡丹发呆。我很少穿这么张扬的衣服,即便是当年父皇给我封号时,我也只是穿了一套绛紫色的绣了平银玉兰的宫装。这么大的牡丹我还当真是第一次穿。 “你穿这个颜色很好看。”拓跋炎温润的声音传来。 我看着他上扬的嘴角,觉得他应该是在看我笑话……我无奈抿了抿嘴。 拓跋炎给我夹了几样我爱吃的菜,和我说,“御花园的花开得极好,有好多种都是西凉见不到的,如果你有空,可否给我介绍一下。“ “最近天气燥热,我没什么精神,一会吃完饭想回去小憩一下。“我把嘴里的鸡腿肉咽下去,又加上了个挑不出错的微笑。 拓跋炎深深看了我一眼,还是用他温润的声线回了我一声“好“。吃过饭后,他又叫御膳房做了些解暑的小食。 柚子看着那几盘精致的小食,再看看我,卡巴着她的大眼睛问我:陛下对姑娘这般好,姑娘为什么不理陛下呀?“ “对我好……“我又恍惚了一阵……算了,和一个小姑娘说那么多干什么…… ”我想睡一觉,晚些叫我起身吧……“ 大概过了半个月,我才逐渐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一个被当朝皇帝藏起来的前朝公主。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我其实很想知道拓跋炎想利用我做些什么,但我又没法直接问他。人家留我一条命,照顾得也到位,我总不能巴巴地凑上去问:“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呢?” 想了很久,我决定还是“敌不动,我不动;他不说,我不问”,就这么耗着,看谁沉不住气。 为了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我整日都呆在我的栖梧宫,小院子逛一逛,种种花。 拓跋炎找我吃饭或者聊天,我也是能推则推,偶尔推不了了就快去快回。就比如这次,他直接走到了我的殿门口,我就只能讪讪地迎他进来坐坐。 “你不愿出宫走动,我就只能过来看看你了。” “陛下言重。我懒散惯了,尤其是夏日炎炎,实在是不想动。” “在湖州的时候,你夙夜辛苦,可不像你嘴上说的这般懒散。更何况,现在都入秋了。” 拓跋炎特意把“入秋”这两个字的尾音拉得很长,他眼角细长,说这话的时候眼尾向上翘了翘,倒是多了些狡黠的意味。 不过他倒是提醒了我。 “陛下,是不是见过一本名为《伤寒温疫实录》的书?” “是的,现存放在太医院。这本书似乎还未完成……” “我想把它写完。”这一刻,我似乎又找到了我还活着的意义。 拓跋炎怔怔地看了我一阵,回了我一句“好。” 自那之后,我每日的生活就变成了栖梧宫和太医院之间的两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