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娶个柔顺的,我也享几天婆婆福。 再哄巧姐儿来养着,顺道接手夜叉星的嫁妆——我只说封在库里,以后留给孙女,谁还日日查呢。” 这样计算,脸上便露出笑来,坐一会,转念道:“还是找人哨探哨探,她就死,也不能在这两日。不然都说为我做寿操劳的,我还赔个情呢....” 因催人打来水,急急净手毕,命:“告诉王善保家的,取几两燕窝并些妇人丸药,送到二奶奶家去。再探探她的病,说二姑奶奶在这里,我自好生照管,叫她不用担心。” 那丫头领命出去,邢夫人吃完茶,走来瞧迎春,看她仍合目躺着,心道:“二丫头也是可怜,最面活意软的人,偏嫁给那个混账。” 念及孙绍祖,不由展眉暗喜,叫道:“是了!是了!凤丫头若有山高水低,正好说姓孙的胡闹,她气着了...” 遂扬声叫那丫头,道:“王家的在哪里?叫她不用去了。”回说:“王妈妈已经走了,这会子怕已出大门。” 邢夫人悻悻坐下,骂道:“便宜那蹄子,白饶我几两银子去。” 暂不论邢夫人如何,且说凤姐勉强下车,幸而车中常备雨伞斗篷,这会子披了,正好遮丑。 才举步,就见王夫人搭着宝钗的手,边走边说出鹊栖堂而来,见她问道:“迎春现今如何,醒了没有?” 凤姐秉性/爱卖弄才干,且心高气傲,万事都要盖人一头。若在往日此时,是决不肯露怯的。但这会儿腹中阵阵绞痛,实在苦捱不住,便摇摇头,转身往院门走。 将要进去,那边过来几个媳妇子,一看见她,都笑道:“我们正寻奶奶,这可赶得巧。” 平儿不等凤姐开口,先道:“奶奶还有别的事,嫂子们晚饭后再来。” 王夫人才走开十来步远,听见这话,转身道:“什么没要紧的,这几个管家娘子俱是掌要务的,你就站一站,听她们说完。” 凤姐目眩得厉害,只好道:“那便进来说罢。”几个媳妇向王夫人宝钗行过礼,尾随凤姐进了院子。 一边走,一边这个回:“某物预备好了,请奶奶查验”;那个道:“某事众人主意不一,望奶奶定夺”;这个说:“某人吃酒打架,已撵出去了”;那个又辩:“某人处事不公,挟私报复”.....,陈陈杂杂,不足一论。 凤姐立在廊柱下,恍惚间,这些人似乎都变了脸色,个个挑眉歪嘴,做尽嘲讽之态,半念半唱道:“痴凤姐,傻凤姐,机关算尽,两手空空!” 凤姐呆呆看着,只觉嘴里吞进百十支黄连,又含着百十颗青杏,既酸且苦,既苦且酸。不禁打个激灵,定睛看时,原来是平儿在叫她:“奶奶先和小红过去,这里有我呢。实在难办的事,再慢慢回您。” 凤姐看看她,又看看阶下诸人,仰头大笑数声,撇开手自管前行。平儿撵上搀住,扶回屋里。 到内室解开斗篷,地下人都唬一跳,忙不迭寻净衣催热水,收拾半日方妥。 平儿看她床上躺定,道:“奶奶哪来的力气,倒唬我一跳....那几个女人还在外头,我先打发她们走,再嘱咐少嚼舌根。” 凤姐欲摇头,谁知略一动作,便觉金星乱迸。定了半天,因道:“就是嚼舌才好。你现在去老太太那里,说我病得厉害,请老祖宗示下,看哪里有好大夫,请来瞧瞧。” 平儿愣了愣,道:“奶奶生病,总要千方百计瞒着,怎么今儿...” 凤姐瞧她泫然欲泣地,失笑道:“我想躲懒偷闲几年,并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