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心念一动,道:“《右台仙馆笔记》所载:动胎气,过期不赎当票,烧灰和开水服下。你说的可是这个?” 姜婆子骨碌了嘴儿,道:“我不知什么右胎左胎,这是多年前一个偏方儿,最有奇效的。你们不听,有事可别乱攀咬。” 岫烟又惊又怒,道:“难道二姐姐在那里,就吃过这个东西?” 众人才只怪荒唐,倒没虑到这一节,闻言都瞪向姜婆子,喝道:“快说!” 姜婆子支支吾吾道:“上回奶奶胎漏,就是喝了这个,才好的。” 话音刚落,只听外头一阵吵嚷,有人道:“老太太,太太来了。” 邢夫人先听宝钗劝,只命袭人送药,不叫告诉贾母。这会儿闻得人来,就如孙悟空听见紧箍咒,一瞬时头皮发麻。强作镇定出来,只见贾母王夫人围着宝玉心肝肉儿地哭,贾赦众人俱束手垂头而立。 原来那小丫头奉了邢夫人之命,到怡红院告诉袭人。袭人听说,慌里慌张包好药,拽着那丫头就走。 那丫头道:“二太太有种海上方儿,叫个十宝散的,请姐姐顺路拿些。” 袭人顿住脚,暗自疑惑道:“十宝散治跌打有效,治擦刮伤却不对症,如何让我取这个?”因问:“这也是大太太交待的?” 小丫头点头道:“大太太听宝姑娘说的,所以让姐姐取些。” 袭人低头想了想,赶到上房院中,如此这般一一禀明。王夫人听闻,登时双泪横流,一边命寻药套骡车,一边慌着更衣,又命:“着个腿快的,先去告诉老祖宗。” 袭人道:“太太还在病中,该多加一件衣裳。”王夫人冷笑道:“你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有病没病,满府谁不知道?可怜我的宝玉,他伤了我才能.....” 袭人见如此,不敢再说,两人到东角门坐车,贾母恰也赶到,于是大家汇齐,一同过来。 且说邢夫人蹭到贾母跟前,嗫嚅道:“老太太,老爷已请大夫了,过会子就来....” 王夫人请过贾母,就为借她手教训大房,闻言抢道:“就算请神仙,孩子还是伤了!大嫂子,我宝玉欢欢喜喜给你上寿,怎么半个时辰不到,就弄成这样? 他伤了腿,你一不禀告老太太,二不告诉我,只偷偷让袭人送药。你这样怕人知道,我倒疑惑起来,难道孩子受伤,还有什么隐情?” 邢夫人被她抢白,张嘴结舌说不出话。王夫人又哭向贾母道:“老太太让我养病,媳妇感激得很。 但今儿宝玉这样,我实不能安心在屋里,就算病死,也要爬来死在宝玉跟前。有负老太太慈意,还望莫怪。” 贾母也知关她不住,且禁足只为乱其心智,并不为不叫走动。因道:“都是当娘的,我明白你的心。你也莫多话了,万事先以宝玉当先。” 又问邢夫人:“迎丫头也躺倒了,这会怎么样?”邢夫人当着男人们不好说迎春病况,只含糊道:“她有身孕,自然要弱些,等大夫来,瞧了便知如何。” 贾母揭起薄毯,一看宝玉伤处,泪又落下来,贾赦忙劝:“这瓷片子瞧着吓人,其实扎得不深,不过没有止血药,不敢贸然拔去。” 贾母握着宝玉的手,柔声道:“宝玉,好孩子,你现觉怎么样?” 宝玉才被汤水滑倒,腿脚压在碎盘片子上。起头只顾躲避,且满心牵挂黛玉,并不觉疼。直到绍祖被制,心内一松,方踝上阵阵刺痛。 见贾母王夫人四只泪眼,他便道:“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