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和邢妹妹说些什么,那时怎么样呢?” 仔细回想金桂言行,不由冷汗淋身,道:“好歹毒心思,一边离间我夫妻,一边还想那没人伦的浪荡丑事。 邢妹妹早知道我要南下的事,出开头和金妈妈说句‘知道了’,再也没交待一半句的,难得她中了淫/妇的奸计,所以恼我?” 想到这里,赶忙披衣起床,点了蜡烛铺好纸,提笔欲书,却又不知写些什么。干坐到半夜,终于磨出几个字,塞进信封里。 次日一早,薛蝌等不及金妈妈进来,便命青帆快送信进园。青帆年纪小,嘴又乖,哄得守园门的婆子于他抓果子不算,还亲自领到穿壁台,告诉岫烟。 岫烟早从金妈妈处得知,薛蝌一直想效仿其父,做通海上经济。然薛家海船已尽数折卖,说不得,还得先从陆上做起。慢慢积攒了钱,再打造海船,招揽水手。 现在利最厚的,当属各番邦特产,可外洋诸国运回来的货物,一算上海运成本,并无什么砖头。自己去,又付不起船资。 为今之计,只有去到南边那几个小海国,寻些出息高的货物贩回来。一则从陆上走到南境,再雇船过去就近了;二则大家习俗相类,行动便宜些。 如今薛蝌为薛姨妈母女忌惮,想自己出去也难,只好借薛蟠之名,搭个顺风船。此事行得急,那边又人多眼杂地,恐不能和岫烟告别。 岫烟深知薛蝌处境艰难,若能找准时机,挣出一条生路,也免将来受制于人。至于数月分离,告不告别之类小事,当可不论。 只是当着金妈妈,这些话又害臊说不出口,只说了句“知道”。可她心里打定主意,要给薛蝌做几副针线,好叫他路上穿用。 昨日赶着收了针,早起才叫篆儿打好包袱,青帆便在门口作揖了。岫烟见他板着小脸儿,郑重取出一封书来,不由好笑。 拆开一看,却原来只有廖廖两行字,道是:枉人伦嫂把叔想,日对墙影,夜思鸳帐。纵然你文君在世,复生王嫱,我也只弱水瓢饮,花落独巷。 岫烟看了一回,忽“噗嗤”笑出声来,继而眼眶发热,忙掩饰道:“你们爷可有话说?” 青帆道:“要讨姑娘回信哩。” 岫烟心道:“这促狭鬼,竟把《扇坟》【注1】戏文写给我看,也罢,左右我明白他的心意。” 一边研磨蘸笔,就在那纸上写下数语,重新装好。又取了包袱,命青帆一并带回。 那边薛蝌早望得脖子都酸了,好容易见道青帆回来,忙忙展信一瞧,原来是“阅知,甚喜,盼归,平安”八字。再打开包袱,里头两双水蓝缎子双梁胖头鞋,一顶檐子宽大硬挺的阔边帽子,竟是从未见过的样式。 薛蝌抱着鞋和帽儿,只觉就算让他中状元也没这样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