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薛蝌见她含泪带笑,眼中一半担忧,一半感激,隐隐还透着羞赧喜悦。脱口道:“我们快下定礼罢,也免夜长梦多。” 岫烟呆了一呆,断然道:“都听薛哥哥的。”说着,脸已红透了。 薛蝌心中狂跳,四顾道:“我先下车了,再往前叫人看见,于姑娘不好。”也不等岫烟答言,掀开车帘跳了下去。 翌日岫烟早起,匆匆梳洗了就坐在绷前刺绣。第二日仍是如此,晴雯劝道:“姑娘正经吃些饭菜,光吃点心怎么能行?” 岫烟笑道:“我隔一个时辰就要起来看看树景儿,吃块糕,哪里还饿?好姐姐,你就让我绣罢,拿起针来就什么也不想了。”晴雯叹口气,只得依她。 晚间正打绦子,迎春忽然过来,岫烟忙命上茶,道:“这一向事多,好几天没见姐姐,怎么今儿这么晚过来?” 迎春拉过岫烟道:“我有一桩心事,别人都不好说,告诉妹妹,帮我梳理梳理。” 岫烟从不见她这样说话,忙道:“姐姐有事只管说来,虽不能替姐姐做主,开解开解总是行的。” 迎春涨红了脸,道:“还是去我那边说…” 岫烟见她实在局促,只得跟着来到缀锦楼。 迎春秉退众人,只留司棋在侧,话未出口,又先红了脸。 司棋看不过,上前道:“姑娘想邢姑娘来,如今来了,又张不了口。还是我来说罢,大老爷要给姑娘说亲,一个姓孙,一个姓宋,都是老爷世交。” 岫烟瞧迎春低着头,心事重重地,打趣的话儿也就说不出口,只道:“一家女百家求,姐姐这样人品,合该寻个百里挑一的好姐夫。” 司棋道:“还百家求哩,只两家,姑娘就不知如何了。” 岫烟想起自己,才听说薛胡求聘时,何等忐忑难安,忙携了迎春手道:“姐姐可是拿不定主意?琏二哥交际广,又是亲哥哥,何不请他打探打探?婚姻之事关乎终身,需得谨慎小心。” 司棋道:“我也这样说呢,可是姑娘不敢。说要等您回来,问问再定。” 迎春摸摸脸,只觉热得烫手,道:“二哥向来不管我的事,说了也没用。再者父亲订下的,还容得我挑选么?” 岫烟忙道:“姐姐也说了挑选,可知大老爷还未决定。现在害怕不理,若不好了,岂不一辈子受害?” 迎春听说,若有所思。司棋知她意动,忙上前进语献言一通好劝,终于迎春点头道:“明儿我就找二哥,和他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