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为他人做嫁?别助力娘娘不成,反给她树个强敌。” 贾政恨得嚼穿龈血,气吁吁道:“都是儿子昏聩,听了那婆娘挑唆。她不是爱念佛吗?我就辟个佛堂,让她一辈子念去!” 又道:“上回我提到黛玉,说她伶俐聪敏,堪配宝玉。王氏就支支吾吾地,话里话外更看中宝钗。如今那个要进宫,看她有何话讲。” 贾母眯起眼,上下打量他,忽而嗤笑道:“她何尝非宝钗不可?只要不是我的黛玉,她就满意了。宝玉么,自可再寻高门。” 贾政忙道:“不如就将亲事定下,也免夜长梦多——媒人就请临安伯老太太可好?” 贾母依允,道:“明儿我亲自去说。两个玉儿能长长久久在我身边,百年后也可去见你妹妹。” 贾政哪里不知母亲心思?要说她最疼宠的,就是幼妹贾敏。若妹妹还在人世,宝玉怕都要后靠一靠。他和大哥虽有不谐,待妹子却都真心疼爱,贾敏远嫁扬州后,他们还数次前往探望。 又想起同辈的另三个姐妹,大姐二姐辞世多年,只剩一位三姐,远居西北,已多年未见矣。 因问:“宝玉成亲,可要请姨娘和攸妹妹回来?” 贾母不防他说这个,愣了半日道:“提起潘姨娘,我还有故事儿要讲。这些旧事原不愿再提,但今儿你大哥一跳蹋,我也想明白了,越性儿都告诉你,也当个前车之鉴。” 说着含泪道:“潘姨娘原名琉璃,是自小服伺我的丫头,后又跟着陪嫁过来。我见她老实,生得也好,便早早让你父亲收了房。 那时,琉璃在我身边,就像平儿在凤丫头身边,都是左膀右臂。 谁知你父亲一天比一天待她好,琉璃爱杏花、爱下雨,就专修了杏雨阁。那院子外头朴素,物料人工却下了大功夫。” “宠史家的丫头总比宠外人强,我也不甚在意。直到你周岁那天,你父亲吃多了酒,脱口而出‘鸳鸯’二字。 我问他,他说是琉璃的新名儿!他们是鸳鸯,我成个什么?这名字开始只私下称呼,之后竟光明正大地叫起来,叫人看了多少笑话。 我去馒头庵上香,在菩萨跟前跪了一天一夜,回来绝口不提此事,日日侍奉公婆、料理家事,又把琉璃父母从史家讨来,给个清闲差事。 时间久了,好名声儿也出来了,你父亲对我又敬三分。他仙逝后,琉璃日日礼佛不问外事,后又扶她父母灵柩还乡,从此再无音信。 琉璃去后,我就将杏雨阁封了,那里再好,终究是妾室的屋子。 你攸妹妹长成,我原要给她寻个近处的婆家,她不愿,只想去西北寻姨娘,我也答应了。” 贾政恍然道:“难怪攸妹妹年节来信,母亲拆也不拆。 贾母道:“正是,她母女亲亲热热,我和敏儿却天人永隔,怎不伤心? 头几年,看见杏花、遇见下雨下雪,我心中还不自在,后来也看开了,我原就爱花爱雨爱雪,为什么作茧自缚,把可爱之物当做可厌之物?照样侍花赏雪,可不乐么? 打那以后,我身边的大丫头都叫鸳鸯,一为解气,二为自省。 你不管内院的事,男人原也不该这上头用心,但只一条:你想外头成事,家里必先理顺。这样说来,内事也是大事。 我知道你心里最重周氏,赵氏不过是个箭垛子,王氏空有美貌,却才浅德薄。 但若想家和事兴,对妻子就要敬让着。实在不堪时,停妻另娶也不能强捧妾室上位。方才佛堂念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