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赔笑道:“她们几个可伺候得好?” 贾赦点头道:“那几个倒罢了,苔绿着实不错。她出身小富之家,颇识几个字,见识也是有的。我那湘妃竹的扇子,她一眼就能认出来,还品评了一番,倒是个不俗的。” 邢夫人心中百般不快,强笑道:“如此,我明儿好了再赏她。” 贾赦笑而不答,道:“如今且说过年的事,前日议过了,今年还是敬大哥主祭,我陪祭。祠堂已吩咐人打扫了,联对挂牌也都换了新的,桃符也是才油的。” 邢夫人道:“这边也该预备起来,只是我眼睛疼得紧,只好过几日再说。” 贾赦道:“既这样,吩咐苔绿去做便是。” 邢夫人听说,就如当胸打了个炸雷:以往贾赦也有几个宠妾,好歹俱以己为尊。这苔绿小蹄子不知耍了什么狐媚手段,竟得贾赦如此看重!长此以往,哪有自己立足之地? 她定一定神,才勉强笑道:“多谢老爷体谅,但苔绿是个屋里人,叫她管事岂不惹人笑话?” 贾赦不过被爱妾哄得高兴,顺口一说,原是可有可无的。但他素日看邢夫人做小伏低惯了,这会子见她这样,心中早腾起火来,便不似先时声气,道:“亏你还是官家小姐出身,怎么这样善妒?不过预备宴席玩乐之物,几日就完事了,能怎么笑话?” 邢夫人本就不忿,再听见这话,心中就似做了个水陆道场,乱哄哄急迸迸,顶得一股邪火在四肢百骸没死活地乱撞。终于冲到嘴边,嚷道:“平时就罢了,过年诸事哪有屋里人去主持的?连个姨娘都不是呢!老太太知道了,老爷也难回话!” 邢夫人几十年只以贾赦为天,这话不过一时激愤,脱口而出。说了便自后悔,又怕起来,就先矮了三寸。 贾赦一愣,而后勃然大怒道:“不要苔绿主事,你就自己料理!明儿就进腊月,最迟三五日就要开始预备。到时你若还不出来,别怪我不给你嫡妻脸面!” 说着冷哼一声,掸掸袍子角儿就往外去,走到门口又回头冷笑道:“你倒提醒了我,正该提苔绿做姨娘。这两日赶着摆酒办了,也好叫她理事”。言毕一拂衣襟,头也不回地去了。 邢夫人见他这样,愈发心胆俱裂,支撑不住倒在榻上。刚嚎啕了两声,又想起下人们都在屋外,叫她们听见只有自己没脸,且更惹贾赦厌恶。只好拿帕子捂住嘴,哭了个气噎声堵,天昏地暗。 不多时就觉眼如针刺,疼痛难忍,邢夫人不敢再哭,自己挣扎着起来绞帕子敷眼。 忽记起今日叫王善保家的去盘账,晚间她必上来。又想到今年风调雨顺,收益必丰,这才略觉舒爽些,忙叫人进来伺候梳洗。谁知饭时过后还不见王善保家的影儿,邢夫人早又焦躁起来。 那王家的午时得了主母吩咐,就暗地抱怨道:“眼睛都睁不开还要看账!就等不得几日?亏她还是公府大太太,比那泥腿子还眼浅。”又不敢违拗,家去后和王善保把假账复查一遍,确定毫无纰漏,才施施然往上房来。 刚进第三层仪门,就见一个老婆子颤巍巍走来,王家的停住问好,那婆子问:“王嫂子,这会子急急地哪里去?” 王善保家的道:“费妈妈好,我去太太房里对账。您老还没歇着?”口里笑着,心中却极不屑。 原来这费婆子也是邢夫人陪房,几年前颇得重用,如今渐渐式微,却还拿着款儿吆五喝六地,众人都十分厌弃她。 费婆子一向觉得王家的顶了自己的窝儿,心中早憋着口恶气。听见对账的话,更是又恨又妒,脸上却笑吟吟地,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