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她:“宋女郎,到了。” 竹下斋门口有三两来客,宋云书遥遥一看,便瞧见赵枕流那厮正端着礼貌微笑待客,雁娘也在旁边看着帮忙。 谢子迁真像是一块没有缝隙的冰块。 “谢先生可真难请,”宋云书摇着头打趣他,却也并没有因此生气,明眸流转着看工作状态的赵枕流,“你应该和他认识吧?” 谢子迁的脸色并无波动:“认识。” 宋云书有些失望。 她原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否则淮山和赵枕流两人为什么对他又是闭口不谈,又是推崇备至?看他的表情又似乎不是这样。 “那我实话说了,”宋云书不动声色地挽唇,语气嗔怪,“是他让我几番去请先生的,如今几请不来,先生可愿去和他聊聊?免得他与我计较。” 谢子迁侧目:“女郎才是说笑了。” 宋云书挑眉浅笑,洗耳恭听。 “他既为女郎做事,惹了女郎不喜,辞去就是。”谢子迁拱手施礼,转身就走,“不多叨扰了,女郎请回吧。” 宋云书没拦他。 只是,女郎的目光在谢子迁与赵枕流的身上反复流转,最后幽幽地叹了句:“谢先生真是好狠的心啊,平白辜负了人家一片好意——” 这话是替赵枕流说的,虽则,语气幽怨到位得像是她被辜负了。 谢子迁缓步离去的身形都滞了滞。 宋云书瞧在眼里,方轻笑着扑了扑袖摆,折身进了竹下斋。 “阿姐回来了。” 谢子迁的步调从来不紧不慢,这一点和宋云书极像,返回的路上还抽时间去了东市,买了些补身子的红枣、桂圆,才又踏着夕阳的余晖回了静安茶肆的后院。 女院中没有传来熟悉的咳嗽声。 他稍有惊慌,去查看了谢母的状况,确定只是陷入了沉睡后才敢松了口气,开始收拾好待过客的耳房。 不算是太麻烦。 谢母的床榻边放了一方小木桌,放着针线篓子还有药碗之类的东西。 “啪嗒。” 针线篓子被收碗的谢子迁不小心碰到,晃动间碰撞下一个东西,在地上滚了两圈,最后滴溜溜地躺在床脚旋转。 这点动静惊醒了沉睡中的谢母,抚着胸口问:“怎么了?” “不小心碰掉东西了。”谢子迁轻声解释。 他俯身,被几度烫伤到脱皮的手指捡起一只白瓷药瓶,握进手心,打开看了看。 是很寻常的金疮药。 他并不觉得这是宋云书不小心落下的,也因此,眼神复杂地收起了药瓶。 另一边的竹下斋。 宋云书变戏法般地掏出一瓶金疮药,放到赵枕流面前:“喏,别说我苛待手下。” 赵枕流近日忙着制雕版样子,手上时不时就会落下细小的伤口,不严重,但多了看起来总归是触目惊心的,宋云书就也记住了。 “用不着。”赵枕流嘴硬,手却诚实地接过了药。 宋云书无语地敲了敲桌子:“得了,说正事,刚才我带谢子迁过来了。” 赵枕流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