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小巷里人烟寥寥,还是站在了她的身前挡住可能投来的窥探视线。 宋云书方才掀起湿透的裙摆,将绢帕绑在了小腿上,用以隔绝凉意。 再次整理好裙摆,宋云书直起身,恢复温柔婉约的姿态,缓步走到谢子迁的身边,轻柔地道了声:“走吧。” 谢子迁才继续往前。 宋云书和谢母的一番交谈,说起来是个意外,但这种意外让他们俩都难免有些尴尬。 所以宋云书觉得,送她回家什么的完全没必要。 只是,谢子迁的脾性完全符合谢母所言——犟,被嘱托了要送宋云书到家门口,他就真的什么软磨硬泡都听不进去,甚至还跟着宋云书去了布店买布,做到了寸步不离。 宋云书很心累。 谢子迁才主动开了口:“今日之事,多谢女郎。” “小事,我和秀姨本来也投缘。”说起这事,宋云书的心情明媚许多,想了想,将那只银环取了下来,“不过这东西我受不得,你拿回去,别叫秀姨知道。” 她并不通晓金银冶炼技艺,却也晓得在这个年代,成色这样好的银环实在难寻,怕是能轻松换一打成色普通的素银镯子。 银环躺在掌心上,淌着冷冷清清的光华。 谢子迁垂眸看了一眼,却摇头道:“阿娘给的,你收着就是。” “你——”宋云书哭笑不得,他平白搭上这么贵重的东西,她亦受之有愧。 谢子迁还特意往旁边走了两步,避开她的逼近,眸色淡淡:“当真不是值钱东西,这在阿娘给小辈的见面礼里头,已经算是薄礼。” 清河谢氏纵然已经消弭于尘世,却仍能从他的身上看出名门望族的骄矜。 宋云书不知前情,此时也知道不能再推拒,轻叹了声,收下银环:“既如此,我还是得问谢先生一句,您可愿来我竹下斋做事?我定然不会薄待的。” 青年下意识便要开口拒绝。 只是须臾,母亲说过的话又在脑海中闪过,让他不得已咽下了冷硬的言辞,换作相对委婉的态度。 “宋女郎且想想,我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 给人打工还需要什么理由? 最直接简单的莫过于赵枕流那厮——缺钱。 宋云书犹疑道:“我可以给你超出茶肆的薪俸,或者说,你需要多少咱们都可以商量。” 静安茶肆号称庐江第一,谢子迁身兼茶师、说书多职,薪俸想来不低,但就凭竹下斋如今的发展状况,宋云书觉得自己可以一争。 然而谢子迁只扯了扯唇角,平静道:“某居茶肆,薪俸可供养家,已别无所求。” 那点子笑弧换到别人的身上可以忽略不计,落在冰块儿一样的谢子迁身上,就显得稀奇得很,让他平平的面容猛然带出昙花一现般的惊艳。 像是木偶傀儡上绘制的五官活了过来。 这么说有些奇怪,但确然让他画龙点睛般的灵动起来。 “那你想要什么呢?”宋云书觉得困惑,在现代做了多年的个体户,还是家庭作坊,她其实不太懂怎么去做公司老板,“你直接告诉我就是了。” 谢子迁也显然不会是她习惯性招揽的普通员工。 他有稳定的工作,又无甚野心,她想要挖墙脚就得找到挥锄头的软肋。 “某并无所求。” 谢子迁答得很迅速,停下脚步,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