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这里。他眉骨高,眼皮薄,下颌线凌厉,但因为少年特有的青涩感,这样立体的长相在他脸上并不显得凶,反而因为微微上扬的丹凤眼,多了一点含情的意味。 他逢人便有三分笑意,可在温枕雪记忆中,他横眉竖目的模样似乎更深刻些,也格外喜欢在她面前展现阴晴不定的情绪,基于对剧情和人设的了解,温枕雪一直将他与后世的反派视作一个人——表里不一,杀人如麻。 而现在,还没有杀人如麻的少年,诚恳又别扭地向她道歉,希望她能展颜。 温枕雪知道自己会哭,还哭得很好,能哭得梨花带雨,也能哭得痛彻心扉,这大约是天赋,母亲说她打小就这样,有时犯了错心里明明不委屈,但只要需要眼泪就会吧嗒吧嗒地掉。 她只是没想到,江蘅眼看着她变脸进去,还能被这种把戏唬到。 江蘅扶着她的手,女孩子手臂纤细,握在手里捏得到骨头,仿佛一用力就折了,看着她无波无澜的脸,江蘅暗自皱眉,正思忖着再说些什么,温枕雪忽然轻轻笑了。 她是撇过脸笑的,能听到声音,转过脸来时,雪白贝齿若隐若现。 “竟然吃这一套……” 她注视着江蘅,颊边笑意微微,自言自语般轻声说。 - 江蘅对外界消息不太敏感,“树精”的传闻在两日内散遍宛州城大街小巷,他却直至第三日才知道。 还是归绮人勒令他去找寄英请教男女之事时,寄英随口说的。 “你不知道?诶都怪衡束那个大嘴巴,之前訾霍山不是一直在查树精吗?还总觉得是你修的邪门功法,可前两天温姑娘遭掳之后,郊外的那些树蹿了又枯萎,跟树精出现的景况一模一样,那时候你被关在后院,哪有功夫出去。” “这查呀查,查呀查,烈日府那边的人就怀疑到了巫阳花头上,巫阳花在谁手中呢?不言而喻吧。再一细想,树精第一次出现,你们正与柳如霜打斗,那时巫阳花在柳如霜手中;第二次出现是江边,正是温姑娘被掳走时的路径,这不对上了吗?跟你毫无关系啊!” “恰好柳如霜之前的信在温姑娘手中,他们找温姑娘借信一观,发觉里面正有讲述巫阳花汲取和释放草木灵气的相关,便又对上一件。” “如今那晚的异象在井巷传闻间已经不是邪术,是神迹啊!都说什么神物主动除祟,不得已吸收灵气才引得土壤荒芜……不知道谁传出去的,反正越传越玄乎,据说过几天还要举行庙会,祭拜巫阳神官。” “民间消息闭塞,不知道巫阳花由人驱使,修行者自然是不信这些的,这会儿几大仙门应该都收到消息,无论如何,是与你没什么干系了。” 寄英师兄能引得大姑娘小媳妇掷果盈车,自然不止是能言善道,他亦有顶好的样貌,与江蘅并称扶风山两大颜值扛把子,天生多情,万花丛中过,花花为他开,事了拂衣去,一朵都不沾,此刻与江蘅站在廊下说话,还要冲不远处偷偷觑他们的小丫鬟扔个温柔缱绻的眼神。 小丫鬟立刻羞红了脸,跺跺脚跑远了。 江蘅不耐烦他这种做派,面无表情将一把茂盛的树叶怼到他脸上,道:“说话的时候麻烦直视交谈者的眼睛,不要乱瞟。” 寄英回头,江蘅刚好看向他,两人目光相接。 两秒后,两人不约而同撇开脑袋。 江蘅:“啧。” 寄英:“咦惹。” 寄英:“别整明师兄那套,尴尬得要死,他每次“深情”地望着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