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启禀大将军,公子有信使到。” 正在帐中来回踱步的姜怀化陡然心惊,连忙命人将信使唤入问话。 不等姜怀化开口,两名小校装扮的羌军扑身跪倒,声泪俱下道:“大将军,您快救救公子吧!南蛮势大,连日攻城,我军伤亡惨重,徒隶将军战死,公子负伤,巴彦托克朝不保夕呀!” 姜怀化闻言只觉眼前金星闪烁,方寸大乱,他一边派人急往拓跋圭处送信,一边催促所部军马连夜开拔。 暗夜之中,一匹快马风驰电掣来到辕门,守门军卒见来人手持金枇令箭不敢拦阻,任由其直入中军大帐。 “拓跋将军,大将军请你率所部兵马即刻动身,前往巴彦托克解围,因为军情紧急,大将军已经带人先走一步。” “哦,这么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听到拓跋圭询问,来人将姜北周遣使求援的事简单叙述一遍。 姜怀化爱子心切,沾事者迷,可拓跋圭却心思细腻,旁观者清。 “不对,巴彦托克城高墙固,兵精粮足,又岂是仓促之间便可攻克的,这其中必有缘故。” 突然,拓跋圭面色大变,他猛然一拍大腿,失声惊叫道:“糟糕,南蛮这是要诱使我军分兵,各个击破。” “大将军走了多久?” 面对拓跋圭焦急地追问,来人连忙回答:“骑兵走了约有大半个时辰,步卒业已全部启程。” “来人,传我将令,大军轻装简行立即出发,务必要在天明之前与大将军会合。” 随着拓跋圭一声令下,灯火摇曳,人马嘈杂,数千轻骑在拓跋圭的率领下飞驰而去,其余人等由副将催促着一路疾行。 朝阳下,姜怀化正在打马狂奔,忽听身后有人高声呼喝。 “大将军,大将军。” “吁。”姜怀化听出拓跋圭的声音连忙勒住战马,回身等待。 “大将军,末将以为信使之事颇有蹊跷,大将军切莫因一时意气而中了南蛮诡计。” “哦?此话怎讲?” “大将军您想,巴彦托克城本就坚不可摧,再加上公子的沉稳机智,徒隶阙闾的勇猛善战,岂是那么容易被攻破的!” 拓跋圭言毕,姜怀化也禁不住有些迟疑,他手捻胡须沉思不语。 “大将军,依末将看来,这必定是南蛮围城打援之计,如果我军不明就里,冒然激进,恐怕不但解不了公子之围,还会误了国主大事。” “嗯,拓跋将军所言不无道理。来人,将昨夜前来报信的小校提来问话。” 时间不大,两名小校被人倒绑双臂,押到马前。 “哼!尔等奸细,岂能瞒我,拉下去,斩了。” 话音未落,早有羌兵上前拉拽,这时,其中一名小校用羌语高声叫道:“大将军且慢,我怀中有公子印绶,可证清白。” 姜怀化闻言与拓跋圭对视一眼,然后示意亲兵上前搜身,果然在此人贴身处发现印绶。 姜怀化接过印绶仔细看了看,确定不假,刚刚放下的心不免又焦躁起来。 “公子既然派尔等前来求援,为何没有书信?” “回将军话,当时南蛮正在趁夜强攻,形势危急,实在无暇作书。” “哦?” 拓跋圭眼中精光闪过,又继续盘问道:“你们说徒隶将军已经战死,他是怎么死的?又是死于何人之手?” “回将军话,徒隶将军被南蛮设伏暗算,乱箭穿心,害死将军的人叫何荣,听说此人是刘鲲的徒弟,阴险狡诈,诡计多端。” 小校言毕,又将何荣与徒隶阙闾阵前交战,诈败设伏的经过添油加醋讲述一遍,只把何荣小人得志的嘴脸刻画得入木三分。 姜怀化闻言看了看仍在狐疑不定的拓跋圭,又看了看大叫冤枉的两名小校。 “拓跋将军,救人如救火,无论他们说的是真是假,你我都需尽快赶往巴彦托克,以免夜长梦多。” “大将军言之有理,末将这就催促众军动身,力争在明日晌午前赶到。” “好,辛苦拓跋将军。” “你们两个头前带路。” 两名小校闻言悄悄松了口气,然后翻身上马,引领众多羌骑打马如飞,疾驰而去。 当日傍晚时分,万余羌骑来到巨流河边止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