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金花薄片散落在掌心,像是曾经残破不堪的过去。祁慕白摩挲着手中镂空金花上的纹饰,半晌,将思绪抽了回来。
石屋之中环境稍显静谧,以至于身后向着他走来脚步声,就变得十分清晰。
一个人的脚步声能反映出一个人的性格甚至是行为习惯,而向他缓步走来的人,祁慕白一时间竟是无法从他不急不徐的脚步声里,辨别出任何一种情绪。像是亘古辽远的青山,风起之时从林子里吹过,所见皆是绿色,未有任何的不同。
似乎从见到这人的第一面开始,祁慕白就觉得这人就像是一团雾。雾里看花,让他有些看不清楚。
苏慕。
祁慕白口中咀嚼着这个名字,面上滑过一抹深思。
这一次选择直播间,祁慕白选择了找他,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因为他想知道面前这人到底是谁,一次一次的出现在他身边又是因为什么。
可当他尘封的记忆被打开,苏慕这个名字,不知为何心里竟似有一股子熟悉。可这种感觉稍纵即逝,快的如同那白日烟火,隐却不见了踪迹。
半晌,祁慕白摩挲着金花薄片的拇指停驻。
与此同时,那人的脚步声停在了身后近在咫尺之地。
祁慕白挑眉。
他摩挲着手里的金花薄片刚要冲着人转过身来,垂落在身后的长发突然被一双修长白皙的指尖勾起。
微凉的指腹从颈后的肌肤上蹭过的同时,祁慕白差点捏碎了手里的东西。他拧紧了眉头刚要出声,身后那人像是早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提前一步同人解释道: “你的发带落在匣子里了。”
祁慕白冲着人伸出手,“发带还我。”
“上都上手了,帮你束好。”长发自修长白皙的指尖穿过,白司祈垂眸轻笑了一声,“就当是赔罪,好不好?”
谁家赔罪这么赔的?
祁慕白嗤了一声。
然而,当那温桑的浅笑低语从耳畔拂过之时,耳骨仿佛是烫了一下。祁慕白的手指微曲。那一句拒绝的话,到底是没有说出口。
祁慕白:“你快点。”
白司祈:“嗯。”
极为清浅的一声轻 嗯’带着一股子敷衍,在配合上对方慢条斯理帮他整理长发的手,祁慕白眉心突突突的跳了跳。想来,这个时候拒绝怕不是这人又要整出别的什么幺蛾子。
罢了,随他吧。
左右不过是绑个头发而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现在就想进去暗鲨了这个苏慕!!】【双人直播间为什么不是我进去,我也想为小白束发!!呜呜呜呜】
【科普一个冷知识,古代一个男子如果为妻子束发除了代表恩爱,还代表了占有欲的意思。】【苏慕在觊觎小白!!!!】【这下单纯的大白兔进狼窝了呜呜呜】
手动给祁慕白装一个反诈APP。
四周无风。
直播间内冷白色的人鱼油灯被人放在了一侧的黑木匣子上,冷白色的烛光灼燃,光影拢在了此时站的极近的两个人身上。
一黑一白。
泼墨一般的长发从白司祈的手指之中穿行而过,雪色的发带勾缠,亦是极致的黑白相撞。
一室静谧。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
时间似乎是在这一刻被无限的放大。
时间一点一点的走。
半晌,祁慕白感受到身后那人的手指停驻。
白司祈: “好了。”
稍显斯文温柔的嗓音落于耳畔,像是个脾气极好的性子。祁慕白唇动了动,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冲着人问出声,“你给几个人干过这事?”
冷不丁的问题,让白司祈微微侧目看了人一眼,随后又帮他理了理一旁微微有些散乱的发,方才回答出声,“一个。”祁慕白: “谁?”
白司祈: “你。”
祁慕白: “。”
祁慕白还想问什么问题,到最后却因为这一个字让他全部咽进了嘴里。
这人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明明束发的动作手势,像是做了无数遍……
祁慕白嗤了一声,迈步向前走了一步。
看那模样像是又不怎么高兴了。
随着祁慕白的动作雪色的发带从指尖拂过,像是一只要从身边逃走的蝶。白司祈手指微曲,想要抓住那蝶,却是看着那发带从指缝之中穿行而过,而后不辩踪迹。
白司祈: “你……”
他刚想出声问问祁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