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平常的一天啊,它就像农田里的一块泥土,就像水塘里的一滴水,一样的阳光,有饭吃,有水喝,在允许的范围内,我想游荡到哪里就到哪里。 现在正是春耕春种的时候,土地上的活正多着,可爸妈不吩咐我做什么,我就不知道做什么。 书是不愿意看的,烈日当空的春日里不愿读书,尤其在农村。囚禁多日的脚也得到一个放风的机会,它得以亲密的接触大地的肌肤,从那里体会到原始的生存感受。 耕过的泥水那么柔润,阳光热烈到足以让人出汗,却不似六月的毒辣,它是滋补肌肤的琼浆,是滋润万物的玉露,它是瓷碗装着的一碗白开水,风在若有若无之间,没有风,是春日的缺陷,小草不能起舞,山林不能唱歌,它们的喜悦如何倾诉?便纵有万般风情,也只能埋在地下,用它的根女大地女神倾诉,与空气交谈。大地使它壮美,空气使它平静,它学会了沉默。 可惜我在赶路,无心欣赏,春也好,秋也好,我都在劳苦的奔波,美不能深入我,悲也突不破那堵厚实的墙。 有些人活得很累,是杞人忧天,还是庸人自扰,累不是一件好事,任何人都希望自己于生活于工作游刃有余,得心应手,与心理豁达开朗,绝无苦闷,所以累是为人所厌弃的,然而那又是一切轻松自如的必经阶段。 在一段事业的开始,总是生疏的,要花费较多时间熟悉,而在心理上,尚未经历过对世界的了解,引起苦闷也是存在的,他必得经过一番经历与思索后才能得以释怀,对于人生的意义的思考,就更是令人无端苦闷而难得其解了。 这一思想上的累是因人而异的,有些人根本不用思考,他也就没有累苦闷了,而相对于另一部分人来说,这种苦闷又是客观存在的,且这种思索往往会一开始便无限期的延续下去,甚至到他死,这种累也不曾离开过他。 所以艺术家与思想家是痛苦的,他们一辈子都在思考,他们一辈子都陷在思想的苦闷中,我们很难说这些人就是杞人忧天,庸人自扰。 人类史上那么多的艺术家和思想家思索那么久,有谁真正统一了一条人活在世上的绝对的理由呢?还不是该生的时候生,该死的时候自然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