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迟休瞳孔一震。 她极力保持淡定,转身离开。 身后人却叫住了她。 “迟处秋?” 迟休偏过脸敷衍点头,再打算离开现场时,手腕却被疾步上前的中年男人抓住。 “呵!挺巧啊?” 迟休转回头看着迟宽,厌恶甩开手。 “看见我就跑?你几个意思?”迟宽上下打量迟休一番,“打扮得跟个婊子似的……” 迟休强忍怒意:“出来多久了?” 迟宽扬眉,故作苦恼地思考几秒:“嘶……差不多快有一年了吧?” “不过我听说你现在成画家了?” 迟休定定注视他,不语。 “画家一幅画得卖几千上万吧?” “是不是忒赚钱啊?”迟宽眼里闪过莫名的精光,“我这刚出来不久,你不得……?” 迟宽在迟休眼前比了个钱的动作。 迟休拍开男人的手,怒意不减:“你他妈怎么不去死?” 迟宽故作受伤地挑眉:“死了又怎样?下地狱吗?” “没关系!”迟宽耸肩摊手,脸色突然沉下。 “反正你也会下去。” 迟休呼吸加急,强忍踹人的冲动,远处的女人忽又嗔怪似的喊迟宽。 “宽哥,你干什么呢?” 迟宽闻言,冲迟休意味不明地笑笑,随后转身离去。 韶谌在商城里转了一大圈,终于找到迟休。 刚想开口叫她,韶谌注意到迟休只是呆愣站在原地,低头注视地面。 “喂。” 迟休睫毛一颤,抬头看着韶谌。 韶谌看了一眼吊椅,又看看迟休:“买这个?” “不。” 迟休收回视线,扭头就走。 剩下的时间里,韶谌明显感觉迟休心不在蔫,问她意见都回应“随便”。 就着迟休之前的工作室里的东西,两人最后也没置办多少。 从旧工作室往新工作室搬东西,再把新买的用具布置完,已是黄昏。 韶谌临时接到电话离开,留迟休一人在工作室里怅然。 迟休望着工作室里或旧或新的一切,摸出烟盒。 但忘记带打火机。 叹口气,迟休下楼买了几瓶酒和一份关东煮。 付款时,瞥见收银台前小货架上的千纸鹤糖。 迟休拿下一包。 “这个,一起算。” 回到工作室,迟休把东西放在地上,自己也席地而坐。 没找着开瓶器,迟休视线扫过一众器物,锁定在韶谌给她选的写字台上。 熟练地,迟休在桌沿磕开瓶盖。 “还有点用处……” 迟休自言自语着坐回地上,安静地往嘴里塞东西。 “……下地狱?反正你也会下去!” 迟宽的话在脑海里久久不去。 迟宽。 是她的亲生父亲。 在迟休早已认定自己是孤儿时,她那失踪十七年的父亲。 找到了。 第一次见到迟宽时,他坐在会见室的玻璃窗内,憔悴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 迟休视线冰冷扫过男人:“判几年?” 迟宽冷嗤一声:“六年五个月。” 迟休面不改色:“你为什么没死?” 迟宽挑眉,忽然勾唇笑了起来。 “怎么?没让你当孤儿你很不爽?” 迟休没应他的话,语气逐渐激动。 “我在问你,你怎么没死?” 迟宽昂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我她妈问你,你他妈为什么不死?!” 安静的会见室里只剩迟休的怒吼。 记忆里快消失的母亲,倒在血泊里的外婆,把她强行拖进孤儿院的陌生人,以及那些自以为是孤立她的人…… 无数张脸在迟休眼前闪过。 她从不感激母亲将自己带到这个世界。 并让她亲自尝到―― 绝望的血。 迟休眼里的猩红可见。 “那边的家属吼什么?安静点儿!”另一头的狱警招呼着。 带迟休来的张成张警官拍了拍迟休的肩:“迟休,冷静。” “迟休?”迟宽笑了笑,“改名字了?” “怎么跟你妈似的,老对我做的事不满意。” 迟宽突然向前斜了斜身子:“你那左边儿眉尾的痣……还在吗?” 迟休定定看着他,不作反应。 “啧……那是颗胎痣,之前你出生的时候我问过风水先生。”迟宽眯了眯眼,“那是颗极煞之痣。” 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