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生又吩咐门神:“你在这盯着,等这两窑烧完了,你看着他们把瓷都搬出来,不许他们跟别的瓷混着放,防着他们把咱们的瓷掉包了。” 门神拍着胸脯答应了。 张生说这话时,任慕贤在偷笑,这姓张的还真把这窑瓷当回事。 张生交代完了,带着明月离开了窑厂。 从窑厂出来,沿着十字街主路向东,在经过醴泉坊的祆祠时,张生对明月说:“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明月点头又摇头:“知道,这是胡人拜佛的地方。” 张生笑着说:“他们拜的不是佛,是圣火,这叫祆祠,是祆教的……庙,走。”说完张生也不停留,继续往西走。 明月挠了挠头,不知道先生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出了醴泉坊东门,进入布政坊。 进了布政坊西门后,张生带着明月转而向南,来到位于布政坊西南的祆祠门前。 长安城一共有四座祆祠,除了布政坊西南角这个,醴泉坊的西北角、普宁坊的西北角,靖恭坊十字街以西,各有一座祆祠。 明月看着祆祠大门,十分困惑:“先生,刚才醴泉坊的不也是这种胡人庙吗?干嘛非要绕远来这?” “找客户。”张生说。 明月说:“啥叫找客户?” “就是把梳子卖给和尚。”张生笑着说“刚才那个羊不够肥,这个才是咱们的目标,咱们今天花了八千钱,我要十倍百倍赚回来。” 张生没撒谎,他之所以不去醴泉坊的祆祠,而是舍近求远来布政坊这个,是因为这个羊更肥。 祆教在北魏神龟年间传入中国,具体年份大约应该公元518年到519年,北魏北齐北周都有官方认证,并且专门设官加以管理。 隋代时,雍州的萨宝授从七品官,其他州的萨宝一律正九品。 到了唐代,雍州的大萨宝则是正五品。 长安的萨宝府就设在布政坊的祆祠内,简单说就是官方下派的宗教事务管理机构,归鸿胪寺管辖。 祆祠的一把手叫祆正,相当于佛寺里的住持方丈、道观里的观主。 布政坊祆祠的祆正便兼任雍州大萨宝,举个栗子,假如周星星童鞋既是祆祠的祆正,又是萨宝府的萨宝,那么周星星在祆教和祆祠内行使权力,就用祆正的身份;如果周星星出席大唐官方的场合,则用大萨宝的身份。 当然,后世不同的学者对萨宝的音译不同,也有翻译成萨保、萨薄、萨甫的,都是一个意思。 张生之所以来祆教捞钱,是因为祆教的信众多是西域的胡人,有些是沿着丝绸之路来到长安的胡商,其中不乏擅长经商的粟特商人,有些是到大唐出使的番邦使节,还有些是亡了国流落在长安的王室贵族,也就是说,祆教的信徒,不乏富贵之人,在他们这里赚钱和出名都不算难。 而这样好的肥羊,自然而然成了张生狩猎的目标。 更重要的是,张生在这里曾结有善缘,有了善缘铺垫,局面就比其他地方更容易快速打开。 虽然是冬日,但祆祠大门竟无一人出入,显得格外冷清,只有一名白衣白帽的知客胡僧孤零零的站在大门口。 张生上前对知客胡僧说道:“在下求见米萨宝。” 知客胡僧虽然高鼻深目,长着一张典型的胡人的脸,但却操着一口地道的长安雅言,一边把张生往寺内让,一边笑着说:“今日是本教仲冬节,萨宝正在住持节日庆典,公子若是想了解祆教教义,改日在下给您寻一位教中大德,讲解本教教意,保证跟萨宝讲的一样透彻明白。” 张生一笑,堂堂萨宝,自然不会轻易见陌生人,不过他早有准备,从怀里掏出一个名刺,递给知客胡僧。 胡僧眼睛一眯,这不正是萨宝的名刺? 既持有萨宝的名刺,就不是寻常人,知客胡僧越发恭敬,说了声贵客稍后,便赶紧朝里面快步走去。 不多时,知客胡僧匆匆返回,身后跟着一名白衣白帽的胡人老者。 老者笑意盈盈的上前,十分热络的行了祆教平手礼,然后又行了个汉人叉手礼,“张神医,欢迎你来与我们一起过仲冬节,走,里面请。” 他的长安雅言极地道,如果不看他的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