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享见那姑娘躺在病床上,气色大大的不好,这会子有事求他,实在不忍拒绝。于是说道:“姐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说,我人微力薄,但若有能帮到的,尽力而为。” 那姑娘听见李享如此说,用力咽了下口水,微喘着气说道:“自家中遭难以来,亲朋离散,故旧无音。昔日荣华,已是过眼云烟,如今落得今天这般下场,也是为家族所为偿债,小女子并无怨言,只是心中尚有许多人事未尽,心愿未了,我曾有一知己,自小甚是亲密,在我遭难之前,她奉家中之命入了宫去,从此再无回音,我心里记挂着她,她也势必记挂着我,我与她有一旧物,若有造化,公子能得缘与之相见,还请公子将此物交给她。” 说罢,那姑娘伸手从胸前摸进去,取出一只金色的锦囊来,递给李享,李享伸手接过,只觉得那锦囊轻飘飘的,里面装的东西似乎是纸张一类。 韩彦看出那锦囊质地不凡,想来这姑娘的知己身份定是显赫,韩彦怕李享年轻无知,牵扯上无关事情,于是说道:“宫门深似海,就算是我等,也未必有机会见着你说的那位知己。” 那姑娘听得韩彦如此说,只凄然一笑道:“公子不必勉强,此事只随缘便好,若是见着了,只把此物交给她,她自然明白我的心意。” 李享点了点头,这不过是随手之劳,能遇着就帮了,遇不着也无法,于是说道:“就是不知姐姐的那位故人是谁?” 那姑娘说道:“她是荣国府贾家嫡女,名唤贾元春,现在宫中不知是何等光景,公子若得有缘相见,还请将此物交与她。” 贾元春?李享一开始还以为这女子的知己是个男人,结果没想到竟然是贾元春! “女子?”韩彦听到她这话,也是有些意外。 李享深吸了一口气,这贾元春后来可是获封贵妃,富贵至极的,就是不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又想起这姑娘一直没有自报家门,于是问道:“不知姐姐芳名,若是有缘得见,她问起我,我也好回话。” 那姑娘听了李享这话,摇了摇头道:“她见了这锦囊便知是我,她既为我之知己,自然懂得,公子也不必同她多说什么,更不要告诉她我在这里。至于我的本名,公子也不便知道。” 韩彦听到这话,知道这姑娘不报家门确实是为李享好,但若要在宫中找到一个女子并传授此物,实在是一桩难事。 出了司乐署,韩彦犹豫再三,最后说道:“李兄弟了了她的念想便罢,不必把这事放在心上。” 李享将那金色的锦囊收好,说道:“男子汉一诺千金,韩大哥这是什么话?” 韩彦叹了口气道:“李兄弟,你忘了老师跟你说的话了么?不惹事就不会出事,那姑娘要找的若是个男子,反倒容易,可她要找的是个女人啊!皇宫里的女子,上至嫔妃,下至宫女,那都是圣上的私有,你若帮她私相传授,这其中风险太大了。” 李享倒没有太过在意,他压根没觉得自己能有机会在宫里见着元春,在太医院这么些天,唯一见到的不是雄性的就只有传话的太监,那是真一个宫女都见不到,皇帝老儿的女人是看得真紧。 “就是不知道那锦囊里装着什么。”李享心里直痒痒,说道。 “正是这话。”韩彦略微皱眉道,“李兄弟,别说我没提醒你,司乐署中的姑娘都是犯官之后,而她的这位知己身世也不简单,她说那贾元春是荣国府嫡女,荣国府何等地位?只怕她这锦囊中有什么求贾家襄助的话语,所以我劝兄弟不要趟这浑水的好。况且我们太医作为少数有机会接触到后宫女眷的正常男人,本就应当躲是非,何苦去招是非。” “好的,多谢韩大哥。”李享对韩彦一番相劝甚是感激,说道。 韩彦看着李享那表情,心里颇是不爽,这家伙虽然嘴上应承着自己,但看那样子分明没往心里去的。 回到柳条巷,李享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四下张望了一番,却只有几个闲逛的路人,对于自己在部队里练就的这种敏锐洞察力李享从来不会认为是错觉,心道方才定是有人盯上了自己,只是不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