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于此,朱慈烺对武将更是渴求。 如今困守南京,上下皆无所依。 若是有几个能效忠于己的军镇,不论是施政还是对外,心中便能有不少的底气。 可调兵遣将是兵部和五军都督府的事,李邦华那边虽有不少合适的人选,也无法直接进行调动。 而想要更换南京的守备,更是难上加难。 南京的守备一直由忻城伯赵之龙和魏国公徐弘基手中,若是无故换人,必然会惹来那帮勋爵们的反对。 朱慈烺有意提拔怀远侯常延龄,但南京守备从上到下,都被那些世袭的勋爵们给占的严严实实,根本无从下手。 有时候,朱慈烺不由对父皇的安排生出了一丝不满。 明明已经有了把自己送过来的决心,对于南京这边的文武官员的任命,却是如此的草率。 史可法此人忠心和才气都不错,可惜书生气太重,根本没有掌兵的能力。 又有一众东林清流想要依附着他上位,想要他独当一面,无异于痴人说梦。 而高弘图、吕大器、姜曰广这些人,名声虽大,于治国却并无太好的法子。 这几个月以来,面对着内忧外患,这些人着实提了不少的主张。 但若是问起实施方略,便个个瞠目以对,不知所云。 若是放在盛世,这样的人多几个也无所谓。 但眼下困境重重,若不加以改变,便要重蹈京师的覆辙。 首当其冲的,便是捉襟见肘的财政。 南京的国库虽然比京师好上一些,可也好不了太多。 国库里区区一百多万的存银,一旦有个天灾人祸,或是突然发兵,立时便会空空如也。 而眼下的税制,就是困扰国家财政的一个大难题。 明明江南几省乃是富庶之地,收上来的税却是连年减少,自崇祯十三年起,南直隶、浙江、江西等地甚至开始倒欠国库的银子。 问题的根源显而易见,那些藩王勋爵、士绅大户占了大部分的土地,却不纳税或者以各种途径抵扣。 而那些纳税的平民百姓却是不堪重负,不惜丢弃土地举家逃亡。 朝廷一直都在想法子应对,效果却是微乎其微。 尤其是经过了大明二百多年,那些藩王勋爵、士绅大户的势力早就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几个月前父皇在南京改制的失败,朱慈烺还历历在目。 若是在开国之初的那一百年之中,做一些小修小补,或许还有机会;如今正值内忧外患,想要在这个时候贸然改制,难于登天。 当然,这几十年以来,朝中的许多人也都认清了这个现实。 既然无法动摇祖宗的成法,那就变相的征税,缓和一下燃眉之急总是可以。 从万历年间的变革,到魏忠贤的得势,再到崇祯年间的征饷,可说是或多或少都打着这个心思。 虽然知道许多法子是饮鸩止渴之举,然而时事所迫,终究不得已为之。 眼下的朱慈烺,就面临着到底要不要扬汤止沸的难题之中。 然而人这也是一个大大的难题,即便是想要闹一个大动静,那也需要人手和实力才行。 就在朱慈烺发愁之际,却突然收到了魏国公徐弘基的上书。 徐弘基在奏疏中自称病重,行动多有不便,请求新君恩准养老,并准予长子徐胤爵袭魏国公爵。 新君继位,一些老臣唯恐圣心旁移,是以会上疏试探,看看新君心意。 这种事情,在历朝历代经常都有,朱慈烺只当是徐弘基有意如此,是以并未放在心上,只派了太医院的太医前去诊治,算是给这位重臣的恩典。 哪知过了一日之后,徐弘基托了怀远侯常延龄帮忙,又上了一道奏疏,其言辞更是恳切,甚至字里行间,全然是哀求的语气。 这可让朱慈烺好奇了起来,成祖当年迁都北京之后,魏国公府却在南京扎根了下来,一直把持着南京的军事大权。 经过二百年的经营,魏国公府在南京可谓是首屈一指的存在,照说不应该有什么事情让徐弘基失了方寸。 不知这徐弘基遇到了何事,竟是如此的仓皇。 朱慈烺决定再等等,等着徐弘基亲自求到自己的头上,再细细的问明情况。 然而等了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