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别说赌气话了,眼下这形势,杀人也无济于事。若不能立刻将幕后主使抓捕归案,咱们还是该想一下,接下来如何应对。” “听说袁贵妃尚居于京师的宫内,能接触到她的,只有闯贼和建虏的人。” 朱慈烺收起了袁贵妃的手书,将其扔在了火盆当中,在木炭的炙烤之下,那张纸顿时燃了起来,升腾起一股黑烟,接着便化成了灰烬。 “闯贼和建虏远隔千里之外,就算在南京安插有眼线,传讯一来一回,至少也得一个月往上,朕倒不担心他们。朕担心的是,有人借此大做文章,造谣生事,那我大明可就永无宁日了。” 赵云蘅被方才的黑烟呛得有些难受,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所以皇上让人将口供送给福王和潞王,敲打一下他们?” 朱慈烺冷声说道:“不错,他们两个的身份最是特殊,也最易被人利用。前些日子,马士英还联合了几个武将给朕上疏,说要保举福王做天下兵马大元帅。不论福王和潞王有没有参与此事,朕要让他们知道,安安分分的呆在杭州,朕可以让他们颐养天年,如若不然,那就休怪朕不客气!” 赵云蘅默然点了点头,始觉身上一阵寒意,遂拿起火钳,在火盆里拨弄了两下。 鉴于如今的局势,虽然朝臣都休沐在家,朝事却没有停下来。 正月初四开印之日,李邦华便提交上了官员的全员名单。 这一次,倒是涵盖了数百名官员,基本将上个月到吏部求官的士子都囊括了进来。 然而京官的缺额本就填的差不多,又承上旨裁减京官数额,更是没有多少位置。 如此一来,那些仅有的京官位置,就成了所有人眼中的香饽饽。 因此次的铨选并非是靠着掣签抽取,其中加入了许多朱慈烺和李邦华对时局的考量。 鉴于当前的局势,多地州县缺额甚多,甚至在一些地方,县令或者知州一缺就是两三年,一直由当地的副职或者典吏兼任。 在朱慈烺和李邦华看来,如今北方大部沦陷,根本还用不着那么多的御史和科道官员。 朱慈烺的本意,减少京中的詹翰科道的人数,填补各地的空缺。 让这些平日里夸夸其谈的御史,也去治理一方,看看他们的能力到底如何。 然而在御史言官看来,这是新帝故意阻塞言路,不肯虚心纳谏。 考虑到原左都御史张慎言突然离去,许多士子越发的觉得,问题一定出在了新帝这里。 不过半日的时间,京中便传出了流言,说是新帝毫无识人之能,自史可法以下,用的都是先帝的旧臣。 面临着缺员的现状,新帝想的不是挖掘人才,反而在御史言官这里动手脚。 在有心人的推动之下,吏部公布的这个名单,引来了朝野上下的非议。 最让人争议的是,那些名望甚显的士子,如张明弼、冒襄等人,皆授了外任。 而有一些如金堡、姚思孝等声名不显的前朝旧臣,则被留在了京中,填充到了各个衙门。 这就更加坐实了一些人的猜想,新帝果然是个草包,根本不知道何为人才。 有士子到吏部衙门去为张明弼、冒襄等人鸣不平,毕竟这些人可是名震江南的才子,不说才高八斗,总能占尽风流。 然而朝廷有眼不识金镶玉,把这些才子委任到州县充当知州、知县这样的芝麻小官,着实是大材小用。 虽然在以往,士子们一经闹腾,各级衙门不愿将事情闹大,往往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 这一次,吏部因有李邦华坐镇,却是出奇的强硬,不论士子们如何大闹,始终没人理会。 没有门路的,眼看着现实无可更改,只得硬着头皮前去赴任。 而有心思活泛的,则是开始寻找门路,看看能不能有个留京的机会。 当然也有一些立志报国者,从名单中看出了新帝改革的决心,喜孜孜的前去赴任。 士子们只顾着为选官之事闹腾,对于朝中的人事变动并不太关注。 原兵部左侍郎吕大器升任兵部尚书,加都御史衔,出任两广总督; 瞿式耜升任兵部左侍郎,从外任调至南京; 原河南道掌道御史祁彪佳升任右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