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进出出地把沙发座、桌椅、广告牌等搬到酒吧门口,又铺好桌布,套好沙发套,再把烛台、烟灰缸和酒水单一一摆放到每张桌子上。郎豕希望通过帮他做这些本应由服务生做的事,无声地向梁哥表示一下歉意。 而查小逸,则趁着酒吧刚开门还没有上客的空闲,坐在那架立式钢琴前好奇地抚摸着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的黑白键。 铛----!…… 郎豕敏感的耳朵捕捉到了屋内幼稚的钢琴单音,他不由自主地抬起头,透过玻璃窗看到查小逸正坐在酒吧的角落里。 那时,姹紫嫣红的氛围灯还没有开启,小舞台上只有干净而柔和的暖光,小逸就坐在光线明暗的交界。她虽然不会弹钢琴,可那一刻,她静静坐在钢琴前的画面是那样令郎豕感动。 “小逸,我教你弹钢琴吧……” 郎豕走到小逸身边轻柔地说,而小逸只是凝视着琴键,过了许久,才默不作声地挪了挪位置,坐到了钢琴凳的最边上。 郎豕从查小逸静如止水的面容上读不出她此刻在想什么,她的心情又是否好转了些,但无论如何,她显然是拘谨的。郎豕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坐在了琴凳靠右边一点的位置,他挽起右手的袖口,轻声弹奏起一段简单的旋律。 乐句舒缓而优美,令人感到安宁和慰藉。查小逸听着听着,右手不禁轻轻抚摸上了琴键,像个懵懂的孩童,尝试在乐句间插入一些简单的音符。 当她惊喜地发现,好像自己按响的每个音符都恰巧能够融入郎豕学长弹奏的旋律,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浅浅的微笑,虽然她知道,这一定是郎豕学长故意实施的小技巧。 “欢迎光临!……” 酒吧门口的铃铛一响,服务生把今晚的第一对客人迎了进来。 小逸站起身,把钢琴完全让给了郎豕。今晚,郎豕和查小逸负责前半场的演艺。 长期的合作使郎豕和梁哥早已达成了默契:梁哥不会像其他老板那样逼着他们每分每秒都在表演,没有客人的时候,他们偷点懒也是可以的,客人一来,他们就要进入演艺的状态,把气氛烘托好。 弹奏轻音乐对郎豕来说并不需要多么专注,他甚至可以一边弹琴一边开小差,左顾右盼地看查小逸在做什么。 看起来,刚一个月不到的功夫,查小逸就似乎有了一点点知名度,今晚来的客人中就有认识她的。只要是礼貌的招呼,查小逸都会微笑着点头,以回敬那些热情的人。郎豕看了,心中略有一丝忧愁,他努力地想从小逸给这些陌生人的微笑和刚刚向自己展露的微笑中找出些不同。 郎豕弹了四首舒缓的曲子,站起身,走向吧台。这是他们之前商量好的------郎豕弹奏几首曲目,他休息的时候,小逸就上台。 他们就这样擦肩而过,郎豕没有等来她柔媚的一瞥,她的心境,比刚刚和陌生人打招呼还要更平静一些。 查小逸走上了小舞台,坐上高凳,摘下话筒。 她现在已经练得能够从容应对酒吧的演艺环境了,即便台下嘈杂如故,她的眼睛里也少了一份不安,多了一份淡然。 查小逸用脚尖轻轻地点着前奏的拍子,依然是用着一副纯净的少女嗓音,轻声唱道: 「充满鲜花的世界到底在哪里, 如果它真的存在那么我一定会去。 我想在那里最高的山峰矗立, 不在乎它是不是悬崖峭壁……」 “哎呦?不错呀!这孩子敢碰摇滚的东西?” 梁哥有点惊奇地问郎豕。 虽然开头的这几句小逸唱得波澜不惊,甚至很温和,但梁哥一个开酒吧的,也听了不少小乐队演艺的各种歌曲,他知道这首歌的后面积蓄着怎样的一种爆发。而郎豕正端着一杯苏打水,他微微挑着眉毛,这样一首听起来平淡无奇的歌……它会有什么特别的吗? 郎豕打量着周围目光所及的地方,每一张编号的桌子上都点着一盏昏暗的灯,微弱的灯光照亮了有限的范围,似把游子酒吧分割成了一块块相对隔绝的小空间。 人们三三两两地占据了这些小空间,用金钱换取亲密交流的机会。友情,恋情,亲情,在这桌悄悄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