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小逸已经三天没有来上晚自习了。 现在,无论柯佑楠多么心急如焚,在查小逸的问题上,他必须承认自己完全失去了主动权。 查小逸并没有逃课,或是做出别的什么违反校规的事情,白天上文化课的四个小时,她至少人是坐在教室里的。可是四小时之外,再没有谁能束缚住她。这就是她的聪明之处------一切都合规得令柯佑楠抓不到任何把柄。 柯佑楠真的后悔了,他的本意是要用休克疗法,用地震一样的暴力方式把查小逸的心理防线彻底击碎,然后再帮她重建一个更美好的、有他的世界。对于柯佑楠来说,查小逸的拒绝并不是真心的,她只是“病”了,她需要治疗,而一旦他治好了她的心病,她会是那种堪称“完美”的女朋友。 可是,对于这个没有任何经验的“医生”来说,都是因为他太自负了,才最终让他的“病人”死在了手术台上。 现在,查小逸的心被刺成了重伤,她变成了一只躲在墙角自我疗伤的可怜小猫,几乎不再和任何人多说一句话。她还和别人换了座位,希望尽量远离柯佑楠。 课间的时候,不管教室里多么热闹,她都只趴在自己那张位于前排最靠窗角落的课桌上,抓紧有限的十分钟睡上一小会儿------从窗口掠过的徐徐微风撩拨着她颈后的发丝,她是真的睡着了。 柯佑楠悄无声息地关上了教室这一侧的门,好让风不至于对流得太强烈。 想要从一个陌生的地方查找一个并不一定存在的人的蛛丝马迹,这绝不是仅仅靠通宵研究侦探学就能完成的。查小逸甚至在几天的时间内看完了几本推理小说,浏览了经典的谍战案例,但这些都没有提供什么有价值的思路,这让她的情绪变得更不稳定。 这些日子,不要说柯佑楠根本无法和她沟通,即便是427宿舍的婷姐、陆紫轩和蒋雯雯,只要多劝她一句,她都会不耐烦地说“我会做好自己的事!” 只有汪小菲还能勉强和小逸多说上两句,或许是因为她是宿舍长,总得要安排一些日常起居的小事;要么就是因为她昨天坚持把充话费得到的折叠自行车送给了小逸,碍于感激和礼貌吧。 “最近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呀,怎么了?” 郎豕在和小逸一起骑车去游子酒吧的路上担心地问道,这些天他发现查小逸好像哪里不对劲。 哪里不对呢?她也说,也笑,可给人的感觉就是怪怪的,好像言谈神情多了一些敷衍,少了一些真心。 “你看你,骑着车,困得都要闭上眼睛了。你们最近复习得是不是很辛苦?……还是你们那个班长狐假虎威,对你们太严格了一些?我听说,高一年级只有你们班每天要按时上晚自习?” “没有,大家都要上晚自习的,只是我们班要求集中在一起上而已。” “那,是不是你们班……” “我真的没事!” 查小逸及时地打断了郎豕,甚至都没有给他说出“班长”这个词的机会。 小逸的“此地无银三百两”让郎豕多半明白了她不高兴的原因。事实上关于柯佑楠和查小逸的事郎豕也听说了一些,高一7班的同学都在猜测一定是柯佑楠说了什么露骨的话或是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举动,才招致了查小逸的厌弃。 但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庆幸还是同情,他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把这件事想开。也许只有走出艺大附中,到学校外面散散心,比如像现在这样,她才可能暂时把烦恼忘记吧。 “今晚打算唱什么歌?”郎豕故意岔开话题。 “《追梦赤子心》。” “啊?什么?” 郎豕还没有听清查小逸嘟囔了一句什么,她就加快了脚下蹬踏的速度,郎豕不得不也提高了车速去追赶小逸。 · 傍晚时分,梁老板刚刚点亮了灯箱,郎豕和查小逸就到了游子酒吧。 也许是为自己上次的酒后失态而感到羞愧,或是因为最近替小逸向梁老板索要得太多,郎豕的心里觉得过意不去,锁好自行车后,他二话不说就帮梁哥搬起啤酒箱子来。 梁哥只说了一句“来啦”,二人你一趟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