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临渊没太将这人放在心上。倒是这帮十六卫对这人感兴趣得很,你一言我一语的,那个豪掷万两的富商,已经快要让他们说成流落在外的皇家子嗣。 —— 待卫戍司诸事完毕,方临渊便将那群一门心思要去惠风楼喝酒的十六卫们放走。 待去马厩牵走流火,天色已然全黑下。 十六卫戍司门掌起灯,他刚出马厩,就看见一个身影,站在门的灯下,穿着织锦的飞鱼服。 李承安等人正好门经过,一眼便看见他。 “林子濯?”他面上笑容尽收,神色也变得不善。 他本就不喜欢锦衣卫那帮狼犬似的处咬人的家伙,经过上一回绿绮楼中的冲突,他对林子濯印象更差。 这会儿见他单枪匹马地站在卫戍司门,李承安更是警觉,当即领着几人逼近上去。 “这儿不是你们锦衣卫衙门吧?”他问道。“你在这干么?” 却见林子濯淡淡扫他一眼,面无表情。 “我不是找你。”他说。 “管你找谁,这儿是我们十六卫的地盘,你不上报,谁也见不。”李承安语气凶狠道。 林子濯便不再说话。 似是笃定这人者不善,李承安双手在胸一环,愈发咄咄逼人。 “李承安。” 不等他出声,身后便传方临渊的声音。 众人纷纷回头,便见方临渊牵着流火头走出。李承安一眼便看见他微微拧起的眉头,这会儿正不悦地看着他,一看就是嫌弃他惹事。 李承安讪讪地站一边,将林子濯面的位置留给方临渊。 林子濯率先朝方临渊抱拳:“方将军。” 方临渊朝他回一礼,继而侧目对李承安说:“不是要去吃酒?再在这儿耽搁,惠风楼怕是要没位置。” 李承安讪讪地哦一声,带着一众属下灰溜溜地告辞。 当真跟他那只马犬一模一样,一会儿拽不住就蹦着要去咬人。 方临渊抬手按按眉心,看向林子濯:“抱歉啊。你卫戍司是有么事吗?若要见谁,我带你进去。” 便见林子濯摇摇头,继而朝着他又行一礼,郑重道:“我今唐突,特是向将军您道谢的。” “道谢?”方临渊一顿。 “多谢那将军指点迷津,才能让我等快速结案子。”林子濯说道。 原是那绿绮楼的事,方临渊有些意外。 “你查出?”他问道。 林子濯点点头。 方临渊坦诚道:“没想你们速度这么快,我还为我提醒得挺隐晦的。” “将军告的线索已很清晰。”却见林子濯郑重地摇摇头,又道。“不将军眼下有空闲,您帮我这样大的一个忙,我合该谢将军一顿酒。” 方临渊本不大想去。 眼见他神色诚恳,又在门等这么长,方临渊犹豫一下,还是抬手喊等在门的雁亭,将流火交给他:“回去同夫人说一声,我晚些回,不必等我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