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着,松烟立在床边,绢素正在窗前,小泥炉滚着药。 “侯爷。”见着方临渊进来,松烟朝他行礼道。 方临渊连忙走到床前。 只见床榻的赵璴闭眼躺在那儿,面色苍白,嘴唇几乎没血色。他眉心微微拧着,额头浮着一层细汗,分明是疼出的冷汗。 有两根发丝被冷汗粘在他脸颊,瞧去有种难以言喻的可怜。 “殿下疼半夜,这会儿方歇下。”只听松烟在旁侧轻声说道。 “我听人说,是那糕点有问题?”方临渊转头问她。“这糕点是我送来的,我见旁人都吃,该不会有什么闪失对……” 见松烟摇摇头,压低声音。 “侯爷有所不知。”她说道。“是我等疏漏。” “您的意思是……” “殿下肠胃脆弱,素来甜食只能吃花蜜酿作的,吃不得细砂白糖所制的食。” “我……我不知情,实在抱歉。”方临渊有些无措地看向松烟。 见松烟摇摇头。 “殿下幼时吃太苦,您不知情也是寻常。”松烟说道。 方临渊实在觉得抱歉。这花糕他也不是真心送的,本就是顺手而为,作为请赵璴帮忙的谢礼,反引得他病。 看这几人严防死守、小心翼翼的模,便可知赵璴生病是如何麻烦的事。他这活得如履薄冰的人,若真为自己的无意而有什么闪失,那他真不知如何赔偿赵璴。 “真不必请大夫吗?”方临渊定定心神,问道。 松烟看向他:“侯爷,殿下的脉象旁人绝不能碰。” 方临渊回过神来,面露不解:“那他小生病,都是谁看的?” 松烟没有言语。 当日皇后娘娘还在时,自能将公主保护得万全,便是给他看诊的太医,也是被牢牢地堵住嘴的。 后来,娘娘进冷宫,太医也随之被处死,便没人护得住他。 幸而,陛下不见到这个孩子,素日里也没人会给赵璴诊平安脉。松烟不知领着他捱过少病痛,直到此后养太医院医出身的绢素,日日她去太医院偷师、看医书,这渐渐有能给赵璴看病的人。 见松烟半晌没有言语,方临渊便知此话不好再问。 他转头看向赵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赵璴前过得很惨,他是知道的,也曾见到过。 但他此刻恍然发觉,原来那些暗无天日的岁月不是落在他身的雪,抬手拂去就消失不见的。 们是种在他身的植,根系生长进血肉之中,稍有风拂动,就会在枝叶的摇曳中牵扯起原处的伤口,拉拽起皮肤下的骨血。 方临渊一时心情有些复杂。 便在这时,绢素煎好药,双手捧到床边。方临渊这会儿心怀抱歉,实在帮忙做些什么,便双手接过药碗,说道:“我来吧。” 绢素犹疑地看向松烟。 松烟没有言语,将碗递到方临渊手中,领着绢素退到一边。 方临渊没做过这给人喂药的事。 他笨拙地在床边坐下,碗里舀起一匙来,小心翼翼地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