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怜悯而关照一个被废黜的弃后、一个被厌弃的公主。 可他却先后听命过赵璴母女两人。 当年他在御街之上被总管诬陷,险些打死时,是经过的窦皇后救了他一命,将他送进了东厂。 窦皇后被废那日,派人来说想见他一面。他当日只是东厂的一个千户,东厂在锦衣卫的步步紧逼下正自顾不暇,他在老厂督手下亦是艰难求生。 他当即拒绝了窦皇后的要求。 她卷入宫廷斗争,身上背了两条人命,早不是他一个阉党能救得了的。 但第二日,那人却又来了,没说求见,只交给了他一封信。 信是窦皇后亲笔,对自己罚入冷宫之事没提分毫。 她信上说,皇上忌惮前朝宦官专权,以锦衣卫相制衡,东厂早非昨日。弃之不用的刀可以置入箱阁,可放不进箱阁中的人,又会被如何处置呢。 如今,三皇子一句话便可随意处置掉一个东厂役长,尔等性命尚如草芥,何况前途。与其做一把等着在高阁中锈死的刀,不如与她做个交易,于她,于东厂,都是明路。 在信尾,她轻描淡写地说道,信在他手,字迹署名清清楚楚,想必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一个冷宫废后将昭然若揭的野心写在信中,又毫不畏惧地递上把柄,像是根本不怕死。 第二日,时慎给她回了消息,说自己能帮的不多。 窦皇后要他做的也并不多。 她让他亲去窦府给当朝丞相送一封信,在丞相读过信后,亲自将信焚毁。 那日,在窦丞相震惊的眼神和跳跃的火光中,时慎看到了那封信上的内容。 景朝霍氏走投无路之际,以臣为君,得以建梁。 “她什么意思,她告诉你了吗,她什么意思”当日,窦丞相死死地盯着那行字,哆嗦着逼问时慎。 而时慎则注视着火光中的灰烬,一言不发。 直到那时他才知道,窦皇后要的不是重返后宫,而是谋权夺位。 那天,他亲自去了冷宫,告诉窦皇后,她要做的事他做不了。 隔着冷宫冰冷的铜门,窦皇后淡淡说道“待我登临大宝之日,便是你权倾朝野之时。东厂厂督之位,我许给你作订金。” 冷宫弃妇,却开给了时慎他无法拒绝的价码。 此后在时慎的协助下,窦皇后一步步勾起了窦家深埋心底的欲念,又让他们错以为她是想扶持兄长上位,从而听凭她调遣;而在她的谋划之下,时慎也扳倒了老厂督,踢开阻碍,踏上了厂督的位置。 短短十年,在她的掌控之下,窦家羽翼的阴影渐渐笼罩住了半边朝野。 陛下懵然不知,那些低眉站在朝堂上的朝臣,和那些呈上他御案的奏折背后,站着那个他所厌弃的妇人的影子。 可是,大业未成,窦皇后却病死在了冷宫里。 只留下了个十五岁的女儿。即便自幼跟着他手下的番子习武,也不过是长于深宫奴婢之手的孩子。 况且窦皇后一死,窦怀仁便送信到东厂,说自己要退出。 窦丞相去世两年,窦怀仁不堪大用,却有众多窦丞相留下的门生弟子撑腰。他原在吏部,手握大权,可皇上却以感怀他失去至亲为由,将他升为太常寺卿。 他当年迎娶的是今上的庶妹和嘉公主,膝下嫡子流着皇家的血,因此一直梦想着窦皇后成就大业那日,他儿子登基,做个权倾天下的太